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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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說,我爸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我不太想去,試著掙扎一下,湯包冷透了就不好吃了。
“晚一個小時回去也餓不死。”黎翹一眼不瞥我,冷聲冷氣地撲滅了我掙扎的火苗。
想起一出是一出,這位爺發了話,哪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載他去的地方是一處看似剛剛落成的藝術中心,尚未營運與命名,但外觀看來已然非常雄偉。整棟建築的設計頗顯心思,頂蓋大面積採用玻璃與一種半透光的新型材料交錯而成,配置了電動天棚簾。可以想見倘若天晴,陽光就會一點點滲進來,如投雲影于波心,特別夢幻。
一進門便有專人接待,聽意思,這地方還是黎翹投資興建的。趁著藝術中心的人與黎翹談正經事,我偷偷溜走了。
藝術中心規模不小,既有可以容納千名觀眾的大劇場,也有一些適宜上演話劇的小舞臺。
按照圖示指示,拾級而上,循著指引大劇場的方向走。
推開門的瞬間,地膠與新漆的味道撲鼻而來,我微微有些發怔,上次見到這麼寬闊而漂亮的舞臺還是青舞賽的預選賽,距今差不多八年時間。
臺上為裝修工們亮著幾盞低色溫白熾燈,也照亮了我的視野。
我踏上舞臺的塑膠地板,但步速刻意放慢,似想讓腳底與它摩挲相親得更久一些。然後我走到了舞臺中央,面向一千人的觀眾座椅。
心口突然砰砰地鼓譟起來,使我不得不使勁將它摁住,因為裡頭那東西死而復甦,隨時可能穿破胸膛。
恍然覺得臺下已經坐滿了人。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們都是來看我跳舞的。
剎那間淚水燙溼了眼眶,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
我又回到這裡了。我的舞臺。
抬起右手,手指置於耳後,掌心對著臺下,作出凝神聆聽的樣子。
這個動作非常煽情且傻帽,可我就是聽見了,觀眾們掌聲如潮,連連呼喊我的名字。
含著眼淚的我又咧嘴傻笑:“我是袁駱冰,謝謝你們為我來到這裡。”
太安靜又太空曠,孤落落的聲音此刻聽來蕩氣迴腸。我往空蕩蕩的臺下深深鞠了個躬,又再次直起腰,“下面將由我為大家帶來一支獨舞,踐行柏柏爾。”
八、狗熊欺負狗熊
“下面將由我為大家帶來一支獨舞,踐行柏柏爾。”
這支舞我學得不容易。學舞初期我天天觀摩大師的錄影帶,如痴如醉地學,亦步亦趨地跳。老孃皮演繹的是一個版本,德國現代舞大師演繹的又是一個版本,但後期老孃皮再不准我模仿,她怕我走不出那些框架,跳不出更成功的來。
沒燈光,也沒音樂,我最先還輕聲哼唱為自己伴奏,但很快別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一支舞殺盡百花,催生萬物。
一連串瘋狂又即興的舞步中,我的靈魂飛昇出去,它俯視著舞臺中央那個年輕的舞者。
他時而騰空,時而旋轉,他時而抱膝曲體,被無形的母體兜在懷中,時而張揚雙臂,飄忽如煙。他已有的人生片段被這支舞蹈一一呈現,他的卑微與高貴,他的溫馴與掙扎,他的悲苦與快樂,他的堅韌與徒勞……此時此地,全都以他的肢體向這世界傾訴。
跳一支有始無終的舞,世上再無袁駱冰。
最後自己也不記得是怎麼停下的,我力盡倒地,注視著只有一個人的觀眾席。
不知何時黎翹出現在場內,好像他已在暗中佇立良久,耐心地等著我落幕。
然後他朝我走過來,聲音不帶情緒:“把地擦乾淨。”
嶄新的塑膠地板上留下了髒兮兮的腳印,還有一串奇怪的水跡。我的視線早已模糊,分不清這是汗還是淚。
“把地擦乾淨。”黎翹抬腳踹我,又說一遍。
勇氣無端端地躥起來,我居然生硬地頂撞他:“要擦你自己擦,在這臺上我只是個跳舞的人。”
黎翹被我的態度惹火了,加大力道抬腳又踹,可我依然直挺挺地跪著。
一腳沒將我踹倒,第二腳最終也沒踹下來。他靜立於我身側,抬手按住了我的後脖子,手勁微妙難言,或是施壓或是安慰。
回程路上我的情緒一直不是很高,副駕駛座上的黎翹也一樣,我們兩個一路無話,車廂內是暴雨將至的寂靜。
路程行至三分之一,沉默終於被打破,黎翹突然出聲:“把車停下!”
車停了。身旁的男人快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