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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只聽見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喝道:“快說!那封信是不是你派人送去的?”
然後聽見寧惜酒道:“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哼!你還裝!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你小名正是叫做九兒。”
“天下叫九兒的多的是!”寧惜酒反駁道,隨即屋裡傳來撕打聲,中間混雜著寧惜酒的陣陣慘呼。秦斜川忙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正看見蘭春歸左手將寧惜酒摁在地上,右手狠命打著他的臉。
看見秦斜川蘭春歸不由一呆,秦斜川已經一腳過去,將他踹到了牆角。蘭春歸掙扎著站起身來,看了看地上的寧惜酒,再看了看秦斜川,他忽然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一模一樣的賤貨!”起步朝門外疾步走去。
不料秦斜川衝過來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赤目吼道:“敢罵我,不想活了!”此刻他腹中怒火慾火交熾,只恨不得把蘭春歸撕碎。
蘭春歸一怔,其實他本來並不是在罵秦斜川。然而他身份尊貴,自小盛氣凌人慣了,此刻也不辯解便向秦斜川反撲了過去。只是他雖有些武藝,卻根本不是武林世家出身的秦斜川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便被他用腳踩在了地上,之後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秦斜川生性本就有些暴虐,此刻慾火中燒,出手也比平日重了許多,打得蘭春歸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呻吟慘叫不止。
那邊地上的寧惜酒這時緩過氣來,急忙出聲喝止道:“住手!千萬不要傷他性命。”
秦斜川看了他一眼,見他滿面擔憂之色,回想到他曾說自己有個心上人,暗道難不成他的心上人就是蘭春歸?若真是如此,他們兩廂情願,那自己這番做作是為了什麼?他氣得一腳將蘭春歸踹到了門邊,回頭對著寧惜酒輕蔑地道:“早點說他是你的姦夫我才懶得打他。”
寧惜酒神情一暗,氣得咬牙道:“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你當這是普通的江湖爭鬥麼?蘭家是什麼身份,任你賞劍山莊多厲害你能厲害得過朝廷?”
秦斜川一想,也覺得有理。這時那邊的蘭春歸掙扎著站起身來,指著秦斜川厲聲道:“不殺了你,我就不姓蘭。”話音未落便踉踉蹌蹌甩門走了出去。
寧惜酒見他離開,暗暗鬆了口氣。過了一陣他突然喊了一聲“不好”,面上立時露出惶急之色。秦斜川剛動了真氣,此刻腹中慾火更旺,忍不住赤紅著眼咆哮道:“有什麼不好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斷不會連累你!”
“我不是說這個!”寧惜酒心煩意亂地道,他努力平息了一下滿心的焦躁,問道:“秦莊主怎會突然來此?”
秦斜川卻猛地撲了上來,直接用動作做了回答——魯莽地,肆無忌憚地,野火一般燒過原野,頃刻間寧惜酒身上便再無遮蔽。他痛得連聲慘呼,烏黑的發在一片蒼白中來回輕掃,象是雪地裡吹來的妖風。他狠命地瞪著秦斜川,想要用目光凌遲他。可憤恨卻忽悠悠與絕望飄在了一塊,變得無縛雞之力。眼前這個人,此刻簡直成了一頭發了狂的野獸,毫不留情地啃著自己,彷彿連骨頭都要一口吞下。
忽然他被翻了個身,趴在了地上。地上的經年累月的陰溼從他每個毛孔滲入,他成了醃在缸裡的鹹菜,鮮活的生命從此成了不能言說的過去。他絕望地喊了起來,略帶著嘶啞的哀求聲飄飄忽忽拖著尾音,卻蝕人心骨地銷魂。天籟之音即便有這般動聽,也不可能會如此攝人心魂,因為他是用全部的生命喊著的。
他恍惚覺得自己被揉成了碎片,一片片飄在了空氣中。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耳邊一個聲音高高低低地道:“蘭春歸來找你做什麼?還有他提到的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過了好一陣寧惜酒才聽懂了他的話,痛感也漸漸恢復了。他咳嗽了幾聲,急喘了一陣子方低低道:“他來找我……是因為我見過一封信,上面寫了所有被他玷汙過的良家婦女的名字……他想殺我滅口……其實他正是……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採花大盜蝴蝶君……”
秦斜川先是驚訝,轉念一想面色一沉,喝道:“不可能!蝴蝶君至少也有四十歲了,他才二十出頭。”
寧惜酒呵呵笑了起來,扭著頭看著他道:“當然……當然不可能……蘭春歸家世顯赫……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信我的才是傻子。”
秦斜川被他耍弄,氣得一把掐住他的喉嚨,搖晃著他的頭怒聲道:“快說!”寧惜酒急促地喘著氣,一邊掙扎一邊斷斷續續道:“我說……我說……先放開我……”
秦斜川一把將他推回地上,寧惜酒躺在地上休憩了一陣,待氣力恢復了一些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