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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尊嚴發出的聲音;起初是男人的慘叫,後來又有女人更加淒厲的叫聲;起初這慘叫是一聲接著一聲,後來卻是時斷時續的,中間因為受刑人的昏迷隔了一段時間;起初夾雜著皮鞭抽打的聲音,後來就有狗吠的聲音。
這聲音一陣一陣穿透地牢清寂的空氣,毫無阻隔地撞擊著成才的心臟。成才閉著眼睛,聽著彷彿就在身邊的慘叫,牙齒不自禁地緊咬得發出了聲音。明天,發出慘叫的會是自己,或許比這些還要慘烈。嘴唇越來越幹,水,哪裡有水?日本人和特務,似乎就沒打算給自己喝水,明天,在失血過多嚴重失水的情況下,受刑,今晚,讓自己聽一晚上的慘叫伴奏,總之,是要在精神和心理上先把自己整垮。他們想要什麼?軍統地下組織的聯絡地點,電臺地址,刺殺計劃,不外乎這些,這裡不會有人知道自己的共產黨員的身份。魚鷹小組的名聲在外,日本人已經盯上有一段時間了,好在齊桓他們全身而退,魚鷹還可以繼續替重慶那個陰沉的老闆抓魚。
各位小才QM和HM,在看本章之前,我一定要提醒各位,本章部分情節和內容很虐很雷,不喜或不適應者千萬慎入!
《青山遮不住》第二十章(上)
這是漫長的一夜,無論是袁朗還是成才,在他們僥倖而艱難地迎來勝利之後的,在他們的人生後半段,他們最難以忘記的一夜,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夜。
這一夜太長了,長得刑訊室裡一直面無表情地靠在一張高背椅上指揮審訊的袁朗腳下的菸蒂落了厚厚的一層,長得緊閉著嘴唇卻使勁用牙咬自己口腔的袁朗已經失去了疼痛的感覺;
這一夜太長了,長得聽著一聲一聲淒厲慘叫忍受著乾渴和寒冷的成才,在橫下心迎接酷刑和死亡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滋長起一絲絲的恐懼和無助;
當黑暗的天幕被第一縷陽光撕破的時候,這一夜的審訊終於有了突破。當第一根鐵釺子釘進手指頭然後再殘忍地撥出來鮮血如注地噴射出來的那一瞬間,咬牙挺了一晚上的小黃終於崩潰了。他說出了成才的身份和背景,供出了他所知道的魚鷹小組在南京一個聯絡點,至於更多,他只是睜著驚恐的眼睛狂亂地哭喊著:“你們去問他吧,成組長!人都是成組長殺的,張敬堯、殷汝耕,那些漢奸都是他開的槍!北平、天津、上海,這些城市軍統的聯絡點他都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袁朗鄙夷而又憐憫地看著那個被自己的軟弱和背叛擊敗的年青人,心情沉重地走向徐恩峰的辦公室;
同時受審的另一個軍統特工在審訊開始一小時之後就老練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被76號的特務們亂棍打死;而徐恩峰親自督審的女共黨,到現在一直還沒有招供。徐恩峰閉著眼靠在辦公桌後面的皮椅子上養神,聽見袁朗的腳步聲,微微張開眼睛,懶懶地問,“聽說重慶分子招了一個?”
“那個姓黃的招了。供出了成才的身份,大名鼎鼎的魚鷹小組副組長;組長叫齊桓,據說是老特工,這個人我過去接觸不多,沒什麼印象了。待會兒我派人去突擊一下姓黃的提供的那個聯絡點,不過,我想他們很可能已經撤了。”袁朗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完,沒有看徐恩峰,自顧自站在窗前吞雲吐霧,眼神空茫地落在遠處。
朝霞已經染紅了遠處依稀可見的灰敗古城牆,那一抹霞光激起了袁朗有些頹喪的鬥志――臥底中統這些年,跟著徐恩峰到汪偽特務機關的這兩年,他幾乎每天都要面對審訊政治犯,以前是共產黨,自己的戰友和同志,現在是抗日分子,有共產黨,有國民黨,也是自己的同胞和同志。他早已經學會隱藏幷包裹好自己的真實情感,讓痛苦的內心掙扎化成低調卻有力的情報。面對刑訊室裡的同志,不是沒有嘗試過營救,更多的卻是在內心無聲的敬禮。
只是,從來沒有一次象今天這樣不知所措,關心則亂,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他在內心裡是那麼看重和在乎那個年青人。他們認識快十年了吧,最初,是這個像是從天而降的年青人出手相救幫助他擺脫特務的追捕;然後是他親熱地喊著“師傅”,跟著自己踏上了革命的荊棘道路;然後是明月犧牲的那一晚,他抱著孩子,靜靜地陪自己坐在黃埔江邊,一直到天亮;然後是在長汀的山裡,他虛張聲勢地巧妙開槍,把自己和徐恩峰從游擊隊營地救了出來;再然後,是昨天站臺上,面對那麼多日本兵和皇協軍,鎮定而從容地一笑。
那一笑,他太熟悉了,過去總是取笑這個徒弟,長著一對過於漂亮的酒窩,快趕上那個女明星胡蝶還是周璇?好像那兩位美女也都有那麼一對漂亮的酒窩,春風一笑醉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