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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冽在電話裡對他說:“我派人去查了安寧的身份,他入會時謊稱自己是孤兒,但他原來有個名字叫馬曉寧,是你在第一次出任務時打死的那名司機老馬的獨生子。老馬死後收養他的那戶親戚說他離家出走了,他出走的時間和加入秦聯的時間相符,另外我們還在他的房間裡發現與炸死小戴那輛車上一個型號的引爆器,他手機上最後一通通話記錄是撥給110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為了報復你,一直潛伏在你的身邊。”
蕭冽恨恨地攥緊拳頭:“沒想到這個安寧看上去一副內向怯懦的樣子,內心卻這般陰毒,害死那麼多兄弟,又害你變成現在這樣,只可惜他已經死了,不然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能洩憤!”
聽著蕭冽激動的話語,秦子墨的表情一片木然,他的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眼瞼依舊低垂著,激不起一絲波瀾。
他不恨安寧,這是他自己造下的殺孽,他親手種下了因,親自嚐到了果,有什麼資格去恨其他人?因為報復而踏上鮮血鑄就的道路,因為被人報復落得這個下場,這不過是一個罪惡的輪迴,當初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想過承受今天的後果。
他不恨誰,也不怨誰,他只是對不起一個人,他最愛的人,卻也是傷害最深的人……
坐牢的五年之中秦子墨沒有再見任何人,每一個來探訪的人都被他毫不猶豫地拒之門外,他也沒向獄警打聽過來訪的人中有沒有他渴望聽到的那個名字,他只是一天天地過著麻木的日子,等待時間的流逝。
剛來的那一段時間裡,秦子墨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是那座熟悉的兒童公園,熟悉的旋轉木馬,熟悉的音樂聲,小馬駒在歡快的樂曲中一圈圈地轉著,子溪的腳邊放著行李箱,靜靜地立在一旁,身後的背景白天變成黑夜,又從黑夜變成白天,周圍的景物重複變幻,只有人是永遠靜止不動的,就像小時候商店裡看到的水晶球……
每回做完這個夢,秦子墨的心口都會堵得很難受,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一直醒到天亮。
監獄裡的生活很枯燥,每天都有繁重的訓練與勞役要做,秦子墨把一天之中十幾個小時都用來做勞役,故意讓身體在工作結束後很快陷入疲累的狀態,讓腦子沒有閒暇時間去思考其他的事,堅持了很久,他開始適應了機械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洗漱、吃飯、睡覺,慢慢地,那個夢很久沒做了。
他好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日復一日重複著相同的事情,時間如水從他的心間流過,洗去那些五彩斑斕,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蒼白的痕跡,漸漸地,他開始遺忘很多東西,他忘了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做過些什麼,一切屬於秦子墨這個人的自尊與鋒芒,驕傲與殘酷都已不在,留下的只有一具泡得發白的空殼子。
記不清楚是哪一年的哪一天,他站在牢房洗漱池的鏡子邊刷牙,吐掉嘴裡的漱口水,抬眸的瞬間看到鏡子裡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青年男子的臉,褪去最後的稚氣,輪廓出落地更加分明,清癯的臉上鑲嵌著一對無神的眼睛,頭髮短短地,鬢角過早染上了一絲銀霜。
鏡子裡的男人穿著囚服,他皺眉,對方也皺眉,他笑,對方也笑,下意識地,他對著那張熟悉的臉說:
“你好,子溪。”
午後的陽光從高牆外照到臉上,溫柔地令人想要流淚。原來,有些東西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靈魂的深處,肉體泯滅了,它還在。
由於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秦子墨減刑兩年,五年後假釋出獄。
秦子墨出獄那天是個晴天,蕭冽開車來接他,時隔五年以後再相見,對方已經從當年那個青澀小夥變成了意氣風發的青年,手上、耳朵上誇張的飾物全摘了,頭髮往後梳,穿著西裝,一雙風流的桃花眼裡多了許多沉澱與內容,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那爽朗的性格,在秦子墨的雙腳踏出門口的瞬間,他就給了秦子墨一個大大的、熱情的擁抱。
“好兄弟,歡迎重獲自由!”
是啊,他重獲自由了,秦子墨淡淡地笑著,回擁住他,視線卻不由自主地望向遠處,四周梭巡了一遍,都沒有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身影。
在車上蕭冽向他絮絮叨叨地講述了許多這五年間發生的事,經過五年前那次圍剿之後秦聯的兄弟死傷大半,在他入獄以後剩下的人就金盆洗手了,回老家的回老家,唐玄飛也去另一個城市上大學了,蕭冽想不出自己能做些什麼,就和另外幾個留在N城的兄弟合資開了一間小酒吧,沒有亂七八糟的生意,就是簡簡單單喝喝小酒、打打桌球、聽聽唱歌的清吧,原本以為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