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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想不看,終究是一行行看下去。眼前浮現那個人,那微揚的頭,那奪人鳳目,那上勾的唇角,那意氣風發,那傲視天下。
崔惟的心在顫,卻仍是將文章看下去,漸漸的被吸引住,一口氣看完。崔惟手仍有些發抖,一遍遍看那熟悉的字,那些字太熟悉親近,似要從紙上跳出來,抱住他的肩,親吻他的唇——崔惟恨絕閉目,腳步聲響,雲念回來了。崔惟一震,只有保持不動的姿態。
雲念關心問:“好些了?怎樣?文章如何?”
“酣暢淋漓,大家手筆,治世高見,令人拍案叫絕。這是——?”
“侍中沈斕寫的。你再看這篇。”
崔惟接過這一卷紙,掩過方才那些文字。只一開啟,驚呼:“柳繹的字!”
雲念笑著預設。
待崔惟慢慢看完文章,沉思良久,嘆道:“好文啊,這樣的文章,果然取為狀元,不只是字,還有文章裡的為人識見。令叔真是一個讓人敬佩的人,不但為絕世才子,還是良師益友。經了你這大半年的教導,再看他們兩位狀元的文章,才知我過往的迂腐、淺薄與虛妄,人品學問天地之差,我當年未被取中,真是不冤。想來懷才不遇憤世嫉俗的人皆是沒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知天高地遠,不知自己的侷限。”
雲念笑:“這兩篇文章是我請他兩人為你今年春闈會試寫的。讓他們猜今年的考題,還有當前的時局政務熱點,各寫了一篇供你參考。你好好研習一下,對你參試也許有用。”
崔惟望雲念:“他們——知道——是為我寫的?”
雲念笑:“他們不是考官也不會參與閱卷,不涉及透題舞弊,只是寫了供你借鑑學習的,你放心好了。”
崔惟道:“你怎不參加科考呢?”
雲念笑:“本仙怎忍心佔你們的名額。”
“皇上很喜歡你?”崔惟驟然問。
雲念垂了目光,沒有回答,轉身做別的事去了。
崔惟將兩捲紙放置桌案。……沈斕柳繹都是皇上身邊的寵臣,能在大過節的幾天內為雲念寫這樣的文章,雲念怎樣的身份?……雲念提起皇上這般依賴親近,皇上這樣重視關愛雲念……
抬眼見雲念收拾包裹,崔惟心驚:“你這是——”
“明日去金陵。”雲念道:“崔兄,你家中為你訂的親事在你參試前需有個了結,若你考中了,再毀婚,就不妥了。我知你不好與家中說,我想親去見你父親一次,幫你了結。”
崔惟唬了一跳,忙道:“年前家中來人時我已捎了信回去,說京中有一門好親事,待會試後就有準信了,請父母暫不要為我籌劃。我父親回信來,已答應了。”
雲念揚眉:“你方才竟敢誆我。”放下包裹至床邊。崔惟不知雲念要怎麼懲罰自己,心跳等待,哪知雲念低了頭,細瞧一遍崔惟神色,笑道:“瞧著略好些了。明天我回家去一次,我回京還沒拜見父親呢。你這麼病弱狀,就不帶你了。”
崔惟心癢難耐的睡下了。
結果第二日雲念一天沒有回來。
晚間崔惟孤枕難眠,好不容易睡了,卻在噩夢中驚醒。崔惟冷汗淋漓,夢中雲念被那自稱曹皇后外甥的人刺殺,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崔惟猛甩頭抹去夢境記憶,心驚膽戰,天一亮就尋到柳丞相府門前。
門人大眼睛看他,顯然認出他曾來過,說:“我家三少爺不見客人的。公子若有事,可留下拜帖及住址,三少爺若有時間,定會安排。”
崔惟現出手中雲念包袱裡的錦囊,道:“這是你家三少爺之物,煩請小哥通報一聲,崔惟求見。小哥若通報不到,日後你家三少爺只怕會怪罪。”
幾個僕人低聲商議幾句,一人便向府裡去了。
崔惟不安的等待,許久,久到心慌腿軟,幾乎站也站不住了,終於門人和一個清秀小廝出來,那小廝恭敬說:“公子請隨下奴來,三爺請您梅花塢相見。”
崔惟的心瞬時放下來,泛上喜悅。雲念沒事,是自己想多了。
隨小廝進了柳府,府內很大,屋宇素樸整潔,自有端正莊肅氣派。穿前院,過假山,入垂花月亮門,簡單素樸的宅院陡然變得典雅精緻,兩個娟秀丫鬟侍立門邊,聽聞是“崔公子”,立即行禮繼續引路。那兩丫鬟衣著打扮行止風姿迥然不似一般婢女。雲念身邊竟有這樣的婢女——也許只有這樣的婢女才配得起雲唸吧。
穿過不大的一個湖和錯落有致、佈局精巧的軒廊,前面現小山梅林。前日下的雪還未化盡,枝頭紅梅正開,丹蕊傲雪吐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