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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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洛桑尼城到海岸,直線距離不過幾十公里。凌寒記得十一二歲的時候,曾經到那裡度假,清晨起來,就和其他的孩子們一起,沿著古城的石頭街道騎單車,出城的公路兩側都是高大的芒果樹,陽光永遠不真實的燦爛奪目,鳥語花香,累了就停下來,當地的孩子飛快地爬到樹頂上去,把甜美多汁的果實丟下來給大家解渴。總是午後就能到達海灘上,蔚藍的海面,細細的白沙灘,有個小姑娘總說那沙子“像奶粉一樣”,還對他說“舔一下,甜不甜?”
只不過就是一片油田,竟然讓這個國家在數年內從天堂變成地獄。貪婪果然是人類的原罪。
三十到四十公里的距離,開車不到半小時就能到達,但是在轟炸密集已經開始封鎖的現在,那卻變成了一條通往希望的死亡之路,從那裡到這裡,要走多久,要花多大的代價,誰也不知道。
一片漆黑的海面上,偶爾會掀起遮天巨浪,凌寒知道,那是從南面和東面對迪卡斯本島進行地毯式轟炸的納斯空軍。迪卡斯西部邊境這邊最精銳的海軍登陸部隊已經集結待命,平民被禁止靠近海岸線附近2公里,端著重機槍的邊防武警站在巡邏艇上,冒著大雨進行拉網式巡邏,接入內部頻道的情報說明,他們被命令向任何靠近布津帝國海上邊境的物體射擊,甚至連凌寒部屬的小艇,都不能接近。
江揚在收到凌寒的報告以後,已經著手與地方軍區聯絡接洽,這裡的分割槽司令並不想得罪這位位高權重的貴公子,但也不想被拖累下去當炮灰,因此一直客客氣氣地跟負責聯絡的程亦涵敷衍,始終不肯給予授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寒覺得越來越冷,雖然身體仍然站得筆直,肺底卻有種隱約而至得疼痛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腥鹹冰冷的海風,努力壓抑著。
蘇朝宇是趁著空襲的間隙帶隊離開聖洛桑尼城的,這個城市比他們進入的時候更加混亂不堪,道路幾乎已經完全被毀,他們被迫拋棄了那輛繳來的S7防暴車,徒步撤出,為了平安轉移受傷的齊音中將,蘇朝宇將原來由康源負責的大部分重灌備都放棄銷燬了。整個隊伍由王若谷帶著明星探路,蘇朝宇和吳小京一左一右護衛,肖海和廖十傑斷後,康源背著齊音中將,田小萌背著必須的給養和醫療裝置陪在旁邊。
9月28日22點59分,蘇朝宇帶領小分隊安全撤出轟炸中的聖洛桑尼城,並在半小時後,乘上了一輛當地難民撤離的有篷小卡車。
夜色漸沈,爆炸聲不絕於耳,顯然嚴重超載的車子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舉步維艱。除了蘇朝宇的小隊,車上還有四名當地人,一名年輕的婦女裹著深藍色的長袍,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她的丈夫缺了右臂,每次顛簸的時候,他就用左手緊緊抱著她的肩膀。另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坐在爸爸的腿上,漆黑的眸子警惕地盯著蘇朝宇他們,像是一隻受驚的山雀。
蘇朝宇他們都不懂當地的語言,因此全程保持沈默,那男人謹慎地打量了他們片刻,也挪開了目光,開車的是兄弟倆,哥哥叫做比克,弟弟叫做貝克,都有槍,專門跑聖洛桑尼城到本島東岸碼頭的避難線路,他們滿口粗話,榨乾了許多難民最後的家底。車開出去不到一小時,兩個孩子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暈車,車篷裡的光線雖然微弱,卻仍然能看見他們蒼白的臉色和發青的嘴唇。他們的父親輕輕敲駕駛室的擋板,請求司機停車讓孩子透口氣,司機們當然不同意,理由也相當正當:“停車就是給炸彈當活靶子,想自殺的自己下車,不要在這裡廢話。”
蘇朝宇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察言觀色,卻也猜到了大半,他給田小萌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去幫幫那兩個孩子,田小萌卻搖了搖頭,低聲說:“我們七個,誰會需要暈車的藥?”蘇朝宇苦笑,便從自己的給養袋裡抽出一支葡萄糖纖維飲料,擰開懸空灌了一口,以示安全,然後遞給孩子的爸爸。
那家人倉皇出逃,倒是帶了幾隻自家做的麵餅,卻不記得帶飲用水,孩子們灌了幾口葡萄糖水進去,漸漸竟安靜下來,這一家人看蘇朝宇他們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檢查站比想象得要少,但仍然會有端著重機槍計程車兵挑開車簾用不善意的眼神打量他們。孩子的爸爸是當地中學的納斯語教師,在反政府武裝佔領了聖洛桑尼城後,因為“傳播惡魔的語言”而被砍去了右臂,因此每次看到那些白森森的刺刀,總是不自覺地咬緊了嘴唇。
蘇朝宇他們也相當緊張,一方面不希望把無辜的民眾牽涉其中,另一方面,這種草木皆兵的戰爭間隙,大量的年輕人被強徵入伍,那些還可以被稱作是“孩子”的年輕人失去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