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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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給軍部調查,儘管還沒有到不得已地步,江揚也能感受到狂躁的情緒正從政治中心壓迫而來。他一面抵禦這種要命的心理攻勢,一面吩咐得力的軍官開始秘密蒐集反擊的證據。他不想貿然出擊,這種一著不慎失全域性的情況下,誰先急躁出頭誰就敗了──江揚當然是對方先出錯。
蘇朝宇正在走廊裡用“七號清潔標準”核查衛生狀況,由於檢查要從底層食堂一直到頂樓,他不願意一層層坐電梯,自然是走路上來的,大冷天裡,熱出一身汗,卻因為這是指揮官辦公室附近,只能維持著領口風紀扣死死扣著的標準狀態,忍耐到底。
他把後背貼在牆壁上,覺得涼快多了。他的江揚就在這堵牆後面辦公,大約正喝茶休息,或者是跟程亦涵商量下一步行動?也許是打電話吧……蘇朝宇胡思亂想,幾個情報科的文員列隊走過,遠端投擲了幾團廢紙,卻沒丟進垃圾桶裡,只能抱歉地笑。蘇朝宇皺著眉頭撿起來,下意識地攤開看,可惜裡面並不像電影裡演的一樣,有剛好掉出來的機密,只是前幾個月的法制報紙,這一塊裡包裹著一塊口香糖渣,隱約透出的字跡是一則簡報:“少年為前女友痛擊搶匪,身中五刀搶救無效死亡。”
蘇朝宇忽然知道了自己該做什麼。
51(看不清的幸福)
齊音第三次走進彭燕戎辦公室的時候,風紀委員會調查組裡幾名第四軍的死忠軍官正在開會。“出去!”彭燕戎厲聲呵斥,“誰叫你來的?”幾名軍官面面相覷,紛紛站起來表示“下官明白了”,趕緊往外撤。因為他們能聞到戰爭的氣味,這兩個長官之間,一定有許多的“不可說”。
齊音只是幾天沒見彭燕戎而已,此時卻彷彿換了一套思維,他等身後的人關了門才清晰地說:“請您停止吧。”
彭燕戎的左眉尖抽動了一下:“然後你就可以欣賞我死?”
“下官和您,始終在同一立場上,長官。”齊音很悲哀。
“那就滾出去,管好你該管的事,別再來廢話。”
齊音幾乎要流淚了。陽光強行擠進眼睛裡的那個瞬間,他大跨步,兩步就走完了平時需要穩健優雅的五步才走完的距離,手裡的佩槍平平端著:“長官。”
彭燕戎微笑:“逼宮?”
“請您停止。”
彭燕戎從容地看了看那把槍,端起水杯抿了口茶,緩緩放下杯子,然後更加鎮靜地按下了警報器。刺耳的聲音立刻響徹雲霄,30秒內,他的親衛隊長破門而入,瞄準──愣神,然後緩緩掉轉槍口。
齊音動都沒動,親衛隊長從瞄準鏡裡斜著看他。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呼吸了兩次,口齒清晰地說:“為什麼?”
“彷彿輪到我來問你。”彭燕戎一點兒都不害怕他的部下看著,更不怕子彈。他萬分確信,在這些年榮辱與共的時間裡,齊音是唯一一個不會在背後朝他開槍的人,那麼多次,他只是本分地站在那裡,不做任何要求,宿命般等待未來降臨,可是彭燕戎也知道,齊音為他、和他一起博來的未來何止一點半點,當路到分歧,兩人之間相視一笑,儘管落寞孤獨,仍然各走一側。
齊音的左手攥著槍,目光已經散了,身體也失去了靈活的關節,走出去的時候像是一具連體木偶。左手在抖,瘋了一般地抖,防滑的槍柄上佈滿了冷的汗熱的汗,他握不住,那隻隨身多年的佩槍掉在地上。親衛隊長衝過去撿起來,退膛:兩顆子彈。
彭燕戎倒吸一口冷氣──齊音做好了補一槍的準備。
齊音覺得鼻翼有些溼潤,伸手抹臉。左手心裡彷彿握著自己的心臟,瘋狂跳動,他發狠了攥著還在跳,於是把手抵在牆壁上。眼前是巨大的迷宮,沒有對講指路系統,齊音身陷最中心,他不知如何退。
唯一的方法就是拉動身上的“死亡拉環”退出遊戲。隨時都可以結束這些恐懼,你可以擁抱幸福,永不放手,只是,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捨得。他跑步出門,外面是初冬的暖陽裹著寒風刺骨。
親衛隊長沒追,沈默地撿起槍交給彭燕戎。
蘇暮宇在帝國大學有一個床位。宿舍是六人間,他該睡上鋪。可惜因為各種原因,蘇暮宇只是在上課間隙才偶爾回屋休息,平時根本不回去,久而久之,其他五個人也就權當他不存在,直接用他的鋪來放雜物了。
此刻,蘇暮宇在寢室書架上取自己的書,刻意挑選了一下新聞專業相關的、要考的教材打包放進箱子裡。
“喂,不會連這點兒東西都搬走了吧?”寢室長問。
“天氣冷了,就在家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