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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總是逼迫著人,讓本就覺得尷尬的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在易翔和悠同時出現在教室門口後,兩人不得走向同一個地方,視線有了最不甘願的觸碰。
“阿尚,你們要一起吃飯嗎?”易翔像是要在新坎的傷疤上撒滿鹽巴,但這只不過是小孩子為了確認自己地盤而下的戰術,阿尚明白,雖然明白,卻還是無可避免的受到傷害。
“不用了……我和悠……兩個人去吃就好。”盡力溫柔的與興高采烈來接自己的悠對視一眼,阿尚拒絕了邀請。
“易翔!阿尚和悠才在一起,總要給他們點私人空間。”諸月強逼自己收回不該再飄遠的思緒,綻放出自己都覺得難看的笑臉,“阿尚,我們以後再約吧。”
“……”沒有說話,阿尚只是默默點頭,只是心中疑惑,自己花了多大的代價讓易翔改變對諸月的態度,為什麼諸月的笑看起來比從前更力不從心?
沒有給阿尚更多思考的機會,悠高興地說了再見就拉著阿尚走了。
其實阿尚只要回頭,就能看見諸月不再隱藏的眼神,就會明白所有,知道正確的選擇,然而人類總是到了關鍵時刻卻懦弱,阿尚不敢回頭,他怕看見諸月悲傷的笑臉,他怕認識到自己的無力,他怕諸月明白自己的感情。
所以只能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悠從來是跟著本能走只顧眼前享樂的人。遵從著人生苦短不知什麼時候出門就會被砸死的原則,他從來都是想到就做不留一點遺憾。
因此兩人深夜還在酒吧流連忘返。開先是知道自己愧對於悠,所以儘量什麼要求都去滿足,後來一點點酒精就勾出阿尚所有的悲傷,諸月悲傷的笑,文悉冰冷的絕望,自己的苟延殘喘。喝酒的速度逐漸加快,熱烈的音樂帶動扭動的身軀,一群借酒澆愁或是尋歡作樂的年輕人,帶著無窮盡的慾望,揮灑無止盡的汗水,直指瘋狂。
然而一個電話帶走了作伴的悠,阿吾說是為了文悉的事要找悠來商量。
文悉這個熟悉的名字像雷擊一樣刺中阿尚的神經,將悠送出酒吧門口,被冷風吹著酒精慢慢隱退下去。文悉,自己多麼想要找個人來說說文悉的事,有誰可以呢?自己最好的朋友嗎?那就是文悉。自己最該信任的情人嗎?阿尚拉住悠的手,默默看著那雙有些上揚的眼睛,那眼神乾淨的沒有任何粉塵,可是卻付不出自己的信任。
看見急速駛來的計程車,阿尚鬆開手。
悠全以為這是情人在玩欲言又止的小把戲,擁住略顯寂寞的阿尚,悠笑著保證,下次一定陪自己玩到底。送了阿尚一個離別之吻後,坐上車揚長而去。
沒有地方可以訴說心事,想著也許這就是對自己隨便搭上悠的懲罰,阿尚只憑本能一步一步沈重的往寢樓走。
快一個小時後,頂著冷風舉步維艱,阿尚也總算踏進了溫暖的寢樓。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阿尚遲遲不願進去,終於明白一個人孤單和一個人寂寞的區別。阿尚現在懼怕獨自呆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裡。諸月,諸月就在隔壁。文悉的事情,也許能向諸月說說,雖然不是以自己期望的立場站在諸月身邊,卻多少能憑藉朋友的身份看著他,不是嗎?
借著酒意,阿尚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敲響了諸月的門。
幾乎是心有靈犀的,直至凌晨諸月都沒有入睡,頂著發紅的眼眶匆匆趕去開門,就看見阿尚帶著一副犯錯了的大孩子的表情,然後像是壓抑太久終於找到了爆發的機會,淚水決堤般從那自己深深喜愛的明亮眼中洶湧而出。
隱瞞了一切有關諸月的事實,阿尚只選了文悉的那部分,一字一句,一個細節都不漏的講給諸月聽。
看著阿尚發紅的雙眼,諸月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緊緊發疼。
諸月安慰地拍撫阿尚的肩膀,起身為阿尚去倒杯熱水。就在小心翼翼端著發燙的杯子迴轉身的剎那,看見坐在椅子上阿尚微微發顫的肩膀以及握緊的雙拳。腦海中浮現阿尚被強後發顫的身體和嘴唇,絕望的字句和眼神,本能的鬆了手,不顧熱水翻灑在身上的疼痛感,諸月衝上前去緊緊抱住那雙顫抖的肩膀,我要看見你幸福,而不是這樣痛苦的發抖。
輕輕地頭輕吻阿尚的頭髮,不斷喃喃著:“會沒事的,會沒事的,相信我。”感受著逐漸濡溼而貼著胸口的上衣,那冰溼的觸感更襯出諸月不知何時起滾燙的心。希望可以以此溫暖阿尚,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想要把自己喜歡的那個阿尚找回來。
彷彿是感受到諸月的力量,阿尚停止啜泣,把頭埋在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