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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他,然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下了火車,顧汐才發現,他對這個將近二十年沒來過的地方並不熟悉。出了站臺,就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他又怎麼能篤定香山一定會在這裡,跟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呢。
可他就那麼毅然決然坐上了火車,沒有一點多餘的思慮。
有時候顧汐覺得,香山離他很遠,他見不到摸不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有時候又覺得,他離自己其實很近,呼吸之間,似乎就能感覺到他。
到了年關,這個南方的省會城市異常忙碌,行人神色匆匆,偶爾有人說話,操著他一知半解的當地方言。
顧汐找了一家小飯館,坐下點了一碗牛肉麵,熱氣撲面而來。
這裡的生活節奏似乎比較慢,老闆在跟熟客聊天,順便問顧汐:
“聽你口音是北方人。”
顧汐笑道:
“我過來找人,找到了就一起回去過年。”
老闆搖頭:
“在外面漂泊,都挺不容易的,我給你加點湯。”說完舀了一勺高湯,給顧汐添上。
顧汐謝過他,吃完了面,身上開始暖和,又踏上征程。
他想,香山一定在這個城市某個角落。
一路打聽,他去了當年兩個人實習的工廠,這是國企下面的分廠,規模比以前更大。
其實顧汐也有子公司在這裡,但是他誰都沒說,就連何平都不知道老闆的行蹤。
他想一個人靜靜地去找香山。顧汐心裡最初的焦躁已經煙消雲散,似乎這種逃避和追尋也成了情趣,他想踏遍這座城市,慢慢把香山找出來。顧汐有一種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裡的衝動。
他在工廠的保衛處打聽,最近並沒有生人進來。
臨近春節,家家戶戶忙著置辦年貨,顧汐一個外地人走在街上,顯得格格不入。
他又去了當年暫住的出租屋,這裡臨近市中心,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巷中,反而遲遲沒有拆遷。
屋主當時還是個中年人,現在已經六十出頭了,小孫子跟在他腳邊,看到生人,立刻瑟縮到爺爺身後。
“你說樓上那間屋?我已經有十年不租了,用來堆雜貨。不行了,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就漏水,不能租給別人,只好自己家用。”
顧汐抬頭看了看,小屋上繞滿了綠藤蘿,到了夏天該是一處獨特的風景,涼爽宜人。
雖然牆身斑駁,但也不至於像屋主說的那樣,修葺不成只能堆放雜物。
顧汐沒有了目標,信步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這些地方也許作為城市特色,被保留了下來,但是終歸跟以前不大一樣。
他甚至找不到第一次跟香山牽手的那條街,印象中就在這附近。
那天下了密密的雨,香山穿得少,兩個人都沒帶傘,從馬路對面走過來的時候,不免淋了一身雨。顧汐問他:
“你冷不冷?”
沒等他回答,就握住香山的手,冰涼涼的。顧汐用手心包裹住,輕輕揉搓,然後低下頭呵氣。這些事到現在顧汐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現實中卻再難找到當初那條街,還有那個人。
不知不覺走到宋家老宅前,顧汐抬頭去看,第一次是驚異,又過二十年,只覺得荒蕪。
這是典型的江南舊宅,三進三出,門口本來還有一對石獅子,內裡更是雕樑畫棟。香山說本來一直從西街延至東面拐角,佔地寬廣。六幾年的時候拆了一部分,才減縮成現在三進三出的簡單框架。
宋家搬去北方之後,一直請遠親打理看守這座祖宅,只是不知道它今後的命運如何。
顧汐還記得這裡有個靠賣烤番薯為生的大嬸,那天雨停了之後,顧汐就衝出去買了兩個大番薯,給香山抱在手上取暖。
他找了半天,終於在大宅後頭的巷口看到那個番薯攤子,將近二十年,大嬸變成了老婆婆。
“婆婆,給我稱兩個大的。”
老人家耳朵不大好,動作也遲緩,從爐子裡挖出兩個熱滾滾的大番薯,慢慢把袋子撐開,裝進去。
顧汐掏出一張整的,塞進老人手裡:
“不用找了,收完攤早點回去過年。”
轉過身,在小巷盡頭隱隱約約看到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巴,左右搖晃了兩下,然後不見了。
顧汐快步上前,很快穿過長巷,一人一狗還沒有走遠,小胖狗尖耳朵豎得直直的,大概幾天沒洗澡,身上髒了不少,這時候似乎聞到了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