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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披風便成了一張臨時的床。
韓子簫睡在榻上,鐵峰睡在草鋪的床上,將就著也就過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鐵峰帶著韓子簫再進了主營。韓子簫端著一盆熱水,給褚慕卿擦手和臉,過後,再嘴對嘴喂他喝一碗藥。
這藥是軍醫開的,有解毒功效,但是藥力不強,須得連日服用,每日三劑就如一日三餐。
這兩日鐵峰每天準時帶韓子簫進主營給褚慕卿喂藥。
到第三天時,鐵峰匆匆忙忙來報,“王妃,王爺已經醒了!”
韓子簫眼裡放出星芒,本想去探一探他,但是想到自己的蹤跡暴露,以褚慕卿的性子必定不會讓他留在軍營。要是被趕出了軍營,就不能第一時間知道他的安危。
“王妃不去看一看王爺麼?”
韓子簫頓了頓,“罷了,他既然醒了就好。”
而後,又叮囑道:“我在這裡的事萬不可告訴王爺。”
鐵峰點頭,“嗯。”
韓子簫在軍營裡沒甚事做,便去了馬廄幫著餵馬,前些日他住在姜耘那學了不少養馬的本領,這個時候正好能派的上用場。
韓子簫從河邊提了一桶水往馬廄走,在軍營裡頭七拐八繞,繞過一個營帳,便看到了褚慕卿的身影。他穿著一身紫衣,身上未披盔甲,昏迷幾天不曾進食消瘦了不少,臉色很是蒼白。
韓子簫怕被他認出來,趕忙低下頭,提著水從他身邊假裝鎮定地走過。褚慕卿瞥了他一眼,便又繼續往前走。
韓子簫提著水繞到了營帳後,再探出半個身子偷窺著他的背影,看褚慕卿的樣子是要去河邊。韓子簫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突然身後一個聲音道:“你是誰!”
韓子簫忙轉身,對著巡視的兵卒笑了笑,道:“我是馬廄那邊的,剛從河邊提了水,正要回去餵馬呢。”
兵卒眯起眼上下打量著他,“那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裡?”
“軍營守衛森嚴,要鬼鬼祟祟我也不會選這大白天的,你說是不是?”
兵卒覺著他說的有道理,但又好奇,“你方才在看什麼?”
韓子簫往前一指,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你看,前方那棵樹長得很是怪異,我看八成是一棵樹妖。”
兵卒黑線,“……哪裡怪異了?”
韓子簫也覺著自己瞎扯了點,提起水拍了拍兵卒的肩膀,“你先慢慢看,我回去餵馬了。”
韓子簫提著水一溜煙走了,回到馬廄把剛提回來的水倒進馬槽。褚慕卿的那匹戰馬獨立關在一間馬廄,韓子簫向來特別照顧。
把剩下的水都倒進了褚慕卿的那匹黑馬的馬槽中,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翌日一早,韓子簫剛起來,正準備給馬廄裡的馬喂草,一大批騎兵動作迅速地向著馬廄蜂擁而至,開啟馬廄的木柵,牽著馬出去。
一大批穿甲戴盔的騎兵過來牽馬,韓子簫再怎麼沒有沙場經驗也曉得這是要開戰的勢頭,忙拉著一個騎兵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緊急軍報,敵軍正向我軍營地逼近,王爺下令出兵!”
“是王爺親自領兵還是……”
韓子簫還沒問完,那名騎兵已經牽著馬緊急集合去了。韓子簫心裡七上八下,褚慕卿身上的□□還沒完全解開,哪裡能上戰場?
韓子簫回頭時,馬廄已經空空蕩蕩,上千匹馬都被牽了走。韓子簫不做多猶豫,趕忙進了營帳,換上盔甲,提著劍混在那一群兵卒裡。
營地的空地上已經聚滿了人,一行一列的兵卒排的整整齊齊。最前面的乃是騎兵,步兵在後,韓子簫一直擠到了步兵的最前面,那裡離褚慕卿最近。
褚慕卿舉著劍高聲喊一句,“出發!”
最前面的騎兵踢著馬腹,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揚起一陣沙塵,步兵尾隨其後,韓子簫被沙塵包裹,眼睛睜不開,只半眯著眼睛往前跑。
兩軍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上碰面,戰鼓響起,原野上的兩軍像螞蟻一樣交匯。韓子簫混在一干步兵裡頭,抽出劍殺開一條血路。褚慕卿就在離他不到十丈的地方,但中間隔了上百人,在混亂不堪的戰場,韓子簫寸步難行。
交戰不到一刻鐘,空氣中便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
皮破肉綻的聲音、慘叫聲和短兵相接的聲音傳來,像是奪人性命的毒咒。
短短兩刻鐘,地上便橫屍遍野血流成河,那一片安靜的平原成了廝殺的修羅場,血腥味撲面而來,韓子簫吸入鼻中只覺一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