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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也許沒有區別。
所以當竇懷準背叛他的那一刻,他瘋了般難以自持,竭力想把內心的憤怒和不甘傾瀉。
那人從來不直稱他的名,即使是在歡愛的頂峰他也只是叫著家主,而已。
但是不說,並不代表不想,不知道。
好像只有如此,竇懷準才可以對他這般狠心和決絕,才可以仿若毫不猶豫地下手。就像忘了之前所有的歡好與喜悅,所有的對白與情話,所有的擁抱與親吻,忘了從前所有的含情脈脈與相思。
可是過於受刺激的閻轅瀾忽略了一件事,以竇懷準對醫術的鑽研和了解,不可能錯刺在離他心臟一厘米不到的地方。
猛然驚醒的時候,竇懷準像離了水的魚一般大口呼吸著,心還劇烈跳動著似乎要破腔而出,身上的薄衫被細密的汗珠浸溼。另一張床上的彥卿因他的動作而醒,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又是噩夢?”
竇懷準輕輕搖頭,下床打水清洗,腦子裡卻不斷翻騰,夢裡的那個人……
最近他總是頻頻做夢,夢到的好像都是這個身體的記憶,夢裡殘存的情感如此熾烈而絕望,彷彿深植骨髓般讓他感同身受。
自從彥卿把他帶在身邊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和彥卿住在一起。彥卿是個商人,家業大得竇懷準嘖嘖稱奇,幾乎在江南的每個城鎮都有他家的各種店鋪分號,從不愁吃穿用度住行。跟著彥卿奔走各方處理要事,也增加了很多他對這個時代的認知。
偶爾出現一些有趣的小插曲調節步調,這樣平淡而愜意的日子持續了兩年,竇懷準跟著彥卿學習記賬、管理等基本技能,漸漸掌握了要訣,能夠在店裡獨當一面。
直到某個白日,竇懷準心不在焉地走在街市上,看見一個算命的朝他招手。
本來竇懷準是準備無視之的,可是那個像乞丐一樣的算命人在他路過時說了一句話,他稍稍停頓了一下。
——“償前世孽債,補因緣缺損,方可再得續緣之福。”
見他又要走,算命的補充道:
——“固無本我,自成一心,時機至始歸源。”
鬼使神差的,竇懷準回頭瞟了他一眼。
再往前走時,便撞上了人,竇懷準來不及抬頭便微躬上身,謙卑地低下頭道歉,目光落在那人黑綢緞面的靴子上,暗藍鑲邊的玄黑長袍透出低調的華貴。
竇懷準等著他側身走開,卻不料那人一直未動,就在忍不住欲將抬頭時,下巴被有力地鉗住,迫使他眯著眼仰起臉來,脖頸拉出優美的弧線。然後那張略帶怒氣又不掩驚喜的俊美臉龐映入眼簾。竇懷準心裡一跳,這張臉和夢裡的人重合。
“果然是你。”縱使兩年不見,他還是輕而易舉認出了他。
竇懷準已然褪去了當初少年的稚嫩,顯得更內斂穩重,即使還不及弱冠,依然豔麗的姿色讓他見一眼就捨不得放開。
當初將他弄得氣息奄奄和別的小倌一塊兒運到另一座城外的荒郊丟棄。或許當時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真實心意,是想他死、消失,還是想借此強迫自己忘記,又或者,是期待他能回來的。雖然曾不下百次動過找他的念頭,但終究沒有付出過行動。擅自煎熬著,思念著,等著時間湮滅所有痕跡,撫平所有心動。沒想到他真的沒死。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那些因他而低沉、苦痛過的時日霎時過眼雲煙。
竇懷準的心臟重重跳動了一下,彷彿在響應眼前這個成熟男子眼裡得而復失的狂喜和迷戀。
太陽穴突突發疼,腦袋漲得像撐不住要裂開般難受,竇懷準一個踉蹌,旋即跌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像對著好不容易捉到手的獵物,那人摟緊他,在他耳邊輕輕道:“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竇懷準忽然記起,最後一天,閻轅瀾的狠厲與決絕。
他五歲的時候,家裡慘遭屠戮。那日,他因為貪玩,累得不小心在城北破廟裡睡著,半夜驚醒,恍惚了一會兒後手忙腳亂爬起來慌慌張張往家裡趕,心裡祈禱著娘不要太擔心,爹不要動鞭子才好。雖然並非名門之後,也不是家財萬貫,但他的家裡一直和和睦睦充滿溫情,娘會在爹對他發火的時候站出來護著他,爹偶爾也會親手交他識字書寫,他喜歡這個家。
他站在門口停了會兒,喘勻了氣兒,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氣屏住,輕輕推開門。院子裡黑燈瞎火,竇懷準小孩心性地猜測,莫不是他們出去找我了?躡手躡腳地溜進客廳,沒有人,本是隨意朝耳室一瞥,竇懷準看到了畢生難忘的場景。
他的孃親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