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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可不行。”
南槿柔柔地笑了笑,握起蘇煌的手腕,“說的也是,我們還是先去睡一會兒,再來接替無旰的好。”說著轉頭道了一聲“先辛苦你了”,便拉著蘇煌推開側廂的門,邁步進去。
那是一間小小的寢室,靠牆放著一張木床,南槿先脫了鞋坐到裡面,仰頭看了看頭頂有些發灰的的床帳,向後倒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蘇煌站在床邊呆了片刻,腦中仍是亂糟糟一片,紛紛思緒似明似暗,糾纏不清,彷彿仍有無數的話要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我已經把你平安的訊息傳送出京,算起來……你的搭檔和家人現在應該都放心了……”等南槿仰躺著輕聲地道,“穆峭笛因為是護送十三大臣的最適宜人選,所以被強行命令離開,沒有參加三角巷之戰,想來不會出什麼事。只不過當時你生死不明,要讓他走可真是困難啊,連薛先生都有點束手無策了……”
“那……康輿呢?”
“我不認識他……”南槿睜開眼睛,黑瞳的深處湧著濃濃的倦意,“我直屬江北,並非南極星的一員,這些年來認識的人…也只有那麼幾個……”他的眼珠幽幽地轉向蘇煌,“聽起來很冷酷吧?我制定計劃,做出決策,召集上千的南極星戰士來到京城,一一把他們送上廝殺的戰場,卻連他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蘇煌喃喃地道,“你成功了。”
“是,我成功了,付出的代價便是數百名南極星戰士的血……和數百個家庭的眼淚。”南槿失色的唇邊浮起一抹陰雲,身體有些無力地向後舒展了一下,“你平安的訊息,是三角巷大戰後我能傳遞出去的唯一一個好訊息了……而對於另外一些同樣翹首企盼的人們,我能說什麼呢……”
想起死難的同伴,蘇煌也仿若覺得有一道鈍鈍的刀刃從後脊拉過,整個人都抽痛起來。
從東牢外的第一聲爆破開始,那一天兩夜的時間裡,多少年輕人血濺青衫,卻未曾在死神的鐮刀前露過一絲怯色。
而支撐著他們的信念,便是江北的信念。
“我曾經非常地恨你,恨到連自己都吃驚的地步,”蘇煌看著自己的手指,語速緩慢但卻清晰有力,“這樣深的恨意為什麼會消散呢?……明明那些死去的同伴並沒有復生,當夜所目睹的慘狀也都是確確實實的……可是恨意,為什麼卻漸漸地消散了呢?”他小幅度地吸了幾口氣,振作精神抬起了頭,“我想,也許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一個戰士,對一個戰士而言,雖然同樣是死,但死於屠殺和死於戰鬥卻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前者代表著血腥和骯髒,而後者……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我想,所有毅然戰死在京城的南極星戰士們,應該都有和我同樣的想法吧。”
南槿縮起身體坐了起來,雙手抱住膝蓋,緩緩地將下巴擱了上去,凝視著前方的視線一動不動,似在沉思,又似在一點一滴重建自己內心瀕臨崩潰的城防。
整個小院一時寧靜異常,似乎在外間的無旰也停止了動作。然而就是在這樣貌似平和安寧的氛圍中,每個人都知道凝聚在這片江山上空的暴風雨,已即將奏響它撕裂天地的雷鳴。
接下來的日子裡,魚慶恩大概已經確認自己真的是中了“留步”之毒,所以南槿等三人安安靜靜在小院中休養著,竟沒有人來打擾。不過蘇煌很快發現,雖然南槿說的是“沒什麼事情好做”,但從他密切留意城內城外的局勢狀況來看,這位江北賓公子的使命顯然並沒有完全結束。
大約十日後,江北軍大捷的訊息傳入京師,南犯的十三萬胡族大軍慘敗於沽墉渡口,折損了近八萬子弟,倉皇北退,頹勢一發不可收拾,使得江北義軍乘勝收復了大半被割讓的國土,其中當然包括了澄州。
由於江北軍對外一直是宣稱支援栩王的,所以此次抵禦外侮的大勝自然也為栩王陣營贏得天下無數的民心,除了死忠於魚慶恩的廖廖數城及魏柳兩軍外,仍在遊離狀態的地方力量紛紛倒向了栩王,使其聲勢大盛,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已劍指京城,問鼎江山也是指日可待。
然而儘管傳來的是一個接一個的好訊息,但南槿除了在聽聞澄州光復時一度展顏開懷以外,神情中一直都是透著隱隱的凝肅之感,彷彿仍是隨時警戒著,準備去處理突發的逆轉狀況一樣。蘇煌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出目前還可能會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氣勢如虹的栩王軍隊逼近京城的腳步。但去詢問南槿的時候,他卻只是淡淡地笑一笑,淡淡地說一聲沒事。
隨著栩王大軍的蹄聲漸近,京城裡魚慶恩的手下愈發軍心浮動,雖然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