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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衍問了幾句核實身份的話後,忽然語峰一轉,問道:“許州士子趙南星,安寧侯可識得此人?”葉漸青點頭答是。又聽他搖頭晃腦唸了幾句詩,問:“這幾首詩是何人所做?何時所做?”葉漸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前兩首正是趙官人所做,後一首是我做的。時間我一時想不起來,應是前年趙南星中舉之後,大家為他慶賀時所做的吧。”齊衍摸摸頷下黑短髭鬚,問道:”詩是何意?”葉漸青一愣:“就是字面意思。”齊衍不耐煩道:“我問有沒有深意?”葉漸青更是迷惑:“什麼深意?應景之作,無非金榜題名、魚躍龍門之類的。”
“啪!”齊衍將驚堂木一拍,厲聲喝道:“大膽!趙南星將當朝天子比喻成惡龍,指斥乘輿,包藏禍心也就罷了,更有人密告他自稱是中宗皇帝的後裔,須知冒充天潢貴胄是何等罪名?!”
葉漸青站在場中呆怔住了。
太子忽然在一旁陰柔一笑,道:“不戀朝章,歸釣夕陽,白眼傲君王。這也是安寧侯所做的詩詞嗎?有人投書御史臺,參劾已故鎮國公主裴永真圈養死士,搜刮聚斂,有謀逆之舉。安寧侯果真不曉得嗎?”他見葉漸青臉上血色全無,便繼續道:“昨日欽天監夜觀天象,見客星犯御座甚急,安寧侯覺得這是什麼徵兆啊?”
葉漸青忽然舉首一笑,道:“原來如此。處處相逢是戰場,何須傀儡夜登堂。你們說這些不過是揣測,並無實據。詩詞本是隨性之物,怎麼解釋都可以。你們要炮製烏臺詩案也罷,要炮製驚天逆案也罷,我都是四個字:一概不知。”他心知面前這幾個人不比端王,一時心灰意冷到連冤也懶得喊了。
太子連連皺眉,他印象中的葉漸青,是鎮國公主的掌中寶心尖肉,身嬌肉貴,大約平日只會吃飯拉屎,別的什麼也不知道。原以為到自個手裡搓扁捏圓也容易的很,現下看來卻並不是絲毫不曉輕重的紈絝子弟。
齊衍此時在旁使了個眼色,太子知道這是想用刑的意思,便先起身離案。齊衍便朝葉漸青一咧嘴獰笑道:“安寧侯不說實話,便要吃點苦頭。這也是刑部的慣例了。”他手一揮,便有兩人上前將葉漸青按倒在地,葉漸青掙扎一二,想到這是在審案,便也由他去了。
葉漸青正在腹誹,忽覺下身一涼,不知是誰竟然把他褲子給一把扯了下來。他又驚又怒,大聲道:“你們幹什麼?”齊衍在堂上嘿嘿一笑,丟下一支籤來,道:“先打他五十大板再說!”
“你……”葉漸青剛想開口,耳邊呼呼風聲,第一棍已經掄了下來。又沉又重的刑木打在臀肉之上,疼得他心尖一顫,一口氣沒嚥下去,第二棍第三棍已經劈頭蓋臉又打了下來。
或許不到此中地步,他永遠不知裴昭業待他之好。那些說是坐牢的日子,當比神仙還要快活,飯來張口茶來伸手,不順心之時還有人低聲下氣陪著玩。
葉漸青臉漲得通紅,眼淚像水一樣嘩嘩往外流。也是他驚嚇過度,沒有想到運內力抗衡,否則皮肉傷變成了內傷更是要命了。
二三十棍過後,葉漸青臉上的紅潮已經褪下,滿面都是慘白,到了四十多棍的時候,他便連出氣都是微弱的了。此時太子已經歸座,皺眉道:“還有幾棍?免了吧。”
齊衍一聲令下,皂隸果然收手退到兩旁。葉漸青一人趴在堂中,兩股鮮血淋漓,以肘撐地,想要抬起上半身,卻撐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便只能像脫水的死魚一樣伏在地上。
齊衍溫和說道:“安寧侯,太子免了你餘下的刑棍,你還不謝恩?”
葉漸青神智尚清,冷笑一聲,不知牽動哪一根痛經,全身上下都是一抖。
太子也是和顏悅色道:“安寧侯,趙南星果真沒有對你說過他的身家來歷嗎?公主府是否授意鹽商寧半城結交趙南星,以圖大事?安寧侯本人是如何認識趙舉子的?”
這些事,我比你更想知道。葉漸青心中腹誹,話到口中卻變成了:“營營青蠅,止於樊,豈弟君子,無信讒言。”
太子一時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那書記官卻是聽清了,隨口複述了出來。太子氣得口鼻歪斜,大怒道:“不識抬舉的東西,給孤打!狠狠打!”
作者有話要說: 《詩經·小雅·青蠅》 以綠頭蒼蠅比小人
嗡嗡營營飛舞的蒼蠅,停在籬笆上吮舐不停。和藹可親的君子啊,切莫把害人的讒言聽信。
爾生我生屠我屠:我叫你生你就生,我叫你死你就死。(李夢陽詩)
其餘詩詞可以望文生義,也可度娘,不一一標註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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