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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大單于對圖魯的那一番耳提面命,他可是從頭到尾聽了個一字不差。
“北燕要變天,出征草原延緩,恰好給了我們養精蓄銳的機會。”薩爾哈直起身,輕巧地跳下座椅,赤足踩在厚實柔軟的毛毯上,“他玄韜軍敢來,十五萬草原鐵騎就讓他們有去無回,再也不敢踏此一步。”黝黑的眸子中透出蓬勃的野心,男人嘴角挑起一絲冷笑,“陸嘯麼……我倒要看看陸文遠的兒子能有多大能耐!”
☆、第二十九章 儲君
承啟元年五月十八日申時,皇后於棲梧殿誕下一子,即刻被封為儲君。
嫡長子出世原本應是舉國歡慶的事情,然而北燕朝堂上下卻半點提不起高興的情緒。皇上顯然對自己第一個孩子沒有任何喜愛之情,聽說了訊息之後反應平淡得髮指;只是從宗正寺早已擬好的名字之中隨手圈了一個,又賜下些用具銀兩珍寶,便草草了事,完全沒有初為人父應有的興奮。眾人皆是心照不宣,雖說這與右相方少涯的存在脫不開關係,但也足夠表明,皇上對於左相的忍耐真的已經到達了頂峰。
自打入了五月,皇上與左相之間的關係越發緊張惡劣,連帶著整座上洛城都籠罩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凝氣氛之中。而太子偏偏在這個節骨眼降臨人世,還不知道會對局勢造成什麼影響。緩和抑或激化,這一場博弈即將迎來高潮和終局,擁有皇權與大義名分的天子,和大半朝臣盡歸麾下的左相,究竟誰才是最後的勝者,一直在觀望的少數官員們已開始暗自在心中埋下猜測。
“密探回報,李文盛曾經深夜親上越王府拜訪,卻被五殿下以和新寵玩樂無暇待客為理由拒絕接見。李文盛吃了閉門羹,只得灰溜溜離去。”將紙張在燭火上點燃,方少涯看向容熙。
“老五那人滑溜得像條泥鰍,這麼多年下來,明哲保身早已練得爐火純青,李文盛想拉攏他,只能是自找不痛快。”容熙冷笑,“終於盼來了侄外孫出世,已經等不及了麼?”
蓄養家兵,私造逾制之物,與數位一二品大員私相授受,在地方上賣官鬻爵,隻手遮天。當一項項證據被次第擺上御書房的桌案上,年輕的帝王不禁震怒,險些要即刻頒旨陸嘯,直接將李文盛自左相府中拖出來,當場格殺。然而為大局計,卻只能暫時按下,隱忍不發。
終通和一朝二十五年,幾乎都是在皇帝與右相孫恆之間的權力爭奪中度過的。孫恆權勢滔天,自然是有他的厲害之處;直到病逝,容睿都未能扳倒孫恆,只是勉強能與其分庭抗禮。孫恆死後容睿雖然大刀闊斧地將其殘黨全部抹掉,卻也因為終於失去了強敵而鬆懈了下來,染病不起。時年陸文遠已經病逝,朝中無人,李文盛便乘虛而入,大肆收羅黨羽,營造勢力,到容熙繼位時已經是根深蒂固,危害極深。
李文盛在等,等他的侄女生下皇子,這樣即使皇帝駕崩,也可以保證皇位不會落入旁人之手;容熙也在等,等李文盛覺得時機成熟,按捺不住開始動手。他近些日來從各個方面對李文盛施壓,
就是為了讓左丞相無法忍受,從而下定反叛的心思。謀逆之事何等重大,李文盛必定裹挾其全部黨羽傾力一擊,他容熙恰好順藤摸瓜,揪出朝中埋藏極深的蠹蟲,斬草除根,將權力收回,牢牢握在手裡。
“皇上,棲梧殿派人傳話來,說太子哭鬧不止,皇后娘娘希望您能去看看……”趙德海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御書房門外響起。
容熙皺眉,有些不耐煩地道:“太子哭鬧不止那就去宣太醫,找朕有什麼用?朕與右相共商國事,膽敢打擾者,杖三十,發落到浣衣局去!”
趙德海諾諾應著,退下了。外面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很快便歸於平靜。容熙面色有些煩躁,合上眼前的摺子扔到一旁:“生了兒子,竟是連眼色都不會看了?三番五次差人過來,難道以為這樣便真能將朕請過去不成!”
“她也是個可憐人,你又何必為難。”方少涯倒是神色淡然,在一旁坐下端起茶盞,“不過是被她叔父送進宮來的犧牲品罷了。太子將來要承繼大統,需你提點培養,若是父子生疏,也是不妥。”
容熙哼了一聲:“等他母后和叔公都死了,朕就是將他日日帶在身邊也無妨。”轉眼看向依舊臉色平靜的右相,“我若說真的,你……難道不吃味?”
方少涯瞥了他一眼:“若是吃味,也應在十個月前,現在還有什麼用?”
容熙語塞,面上浮起些歉色。他起身繞到右相座後,雙手環在其身前,與那人十指交扣:“少涯,委屈你了。”
“自從幕後轉為朝堂之上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