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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玄,而南陳尚朱;莫雲笙今日穿了一身繡著八條金龍的絳色攝政王朝服,頭戴金冠;即使是大年初一的喜慶日子,他依舊是神情淡漠疏冷,卻越發顯得氣勢懾人。反觀被他牽著左手,身量還不及其一半的小皇帝莫文皓,雖然穿著象徵九五之尊的皇帝袞服,神情卻還帶著些畏縮,完全不及自己皇叔半分氣度。
莫雲笙對兩旁臉色各異的大臣視而不見,筆直向前方的御座走去。他步子大,才六歲的莫文皓自然跟得吃力,磕磕絆絆地幾乎小跑了起來。這下子幾個老臣表情更加難看了,有一人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身旁同僚眼疾手快地壓下,以目光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如今寧親王在朝中說一不二,就連皇上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哪個不長眼的去開口頂撞,純是活得不耐煩了!
莫雲笙將莫文皓抱上龍椅,自己也在旁邊另設的位置坐下。百官面向二人,齊齊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近百人的齊聲高喝在大殿內迴響,漸漸消弭。一陣沉默之後,自上面才傳來微弱膽怯的童音:“眾……眾愛卿平……平身,落……落座。”
“謝萬歲!”
眾人謝過,復又坐下。只聽得小皇帝結結巴巴道:“新年伊……伊始,朕……朕……欲與民……同……同樂,眾位……眾位愛卿不必……不必……”後面卻是忘了詞,急得他坐在位置上直扭;偷瞄了一眼旁邊十指交扣神色淡淡的皇叔,小嘴一癟,眼睛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一片死寂,動一下衣袖袍角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階下百官都是屏息凝神,生怕出點動靜讓小皇帝當場哇地哭出聲來。聽說今日匈奴的貴客可是在的,千萬別丟了南陳的面子!
這令人尷尬的狀態又持續了不知多久,上面終於再度傳來了聲音:“皇上之意,乃是眾卿不必如在朝堂上一般拘禮。”莫雲笙悠悠道,一瞥莫文皓,“臣猜得可對?”
“皇……皇叔所言……所言極是!”小皇帝找到了救星一般,眼淚汪汪地點頭。
“謝萬歲恩典!”下面百官又是一齊躬身稱謝。這次莫雲笙也不待莫文皓出聲,直
接越俎代庖道:“眾卿不必多禮。來人,奏樂!”
精心編排的歌舞很快獻上,然而有了前面這一段插曲,眾文武的興致也被消去幾分,氣氛並不熱烈。莫雲笙像是毫無所覺,斜倚在一旁扶手上,慢慢啜飲著杯中美酒,目光似是漫無目的般在階下逡巡;在正和旁邊鴻臚寺官員低聲交談的蘇勒身上停了一瞬,又很快移了開去。
一曲歌舞頃刻演奏完畢,門外的衛兵很適時地高聲吆喝道:“莊靖儒莊公到!”
這一聲吆喝出了,下面的微弱雜音瞬間都靜了一靜,眾臣面面相覷,俱是不解:已經致仕多年的懷化朝丞相,如今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有眼尖的卻看到頂上的攝政王坐直了身體,一向鮮少有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愉悅,頓時心下通透如明鏡。
當年六皇子自北燕逃回南陳之時,聽說便是莊公替他在朝中牽的線,這才有了今日權傾朝野的攝政寧親王。借宮中大宴之際將莊公請了過來,也不是什麼難理解的事情。
莫雲笙探過身去與莫文皓說了幾句,便見小皇帝點點頭,向著外面道:“宣!”
莊靖儒現年七十有七,已是近了耄耋的高齡。他在一個小太監的攙扶下拄著柺杖蹣跚而入,直至行到御前;剛要下跪,便見到上面的攝政王把手一攔,溫和道:“莊公年事已高,不必多禮。來人,賜座擺酒!”
他可以越過莫文皓施號發令,但莊靖儒卻不能不顧及小皇帝的臉面。雖是無需叩首,也依舊在小太監的攙扶下顫巍巍向著二人長揖及地,照例說了些新年的吉利話,這才去新給他擺出的位置上坐了。
身旁的工部尚書聞睿探過身來:“這麼多年還被王爺惦記著,莊公真是好福氣。”
莊靖儒呵呵笑著,嘴裡卻是一陣發苦,心中只道當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被上面那位惦記著,是福是禍,還真是說不清楚。
先朝奉宣帝生性懦弱,被太尉秦彧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只能忍氣吞聲,他受不了朝中越發惡劣的局勢,便在秦彧將苗頭對準自己之前早早提出致仕,這才避開了後來大批朝臣被誣陷下獄,或貶官或流放的命運。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此便可擺脫這永無休止的朝堂傾軋,卻哪裡想得到不過到了奉宣二年,竟有一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卻是這位自北燕九死一生逃回南陳,如今還是行商家奴身份的七皇子!
這位七殿下對自己的過往經歷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