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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便明白過來,表情立刻變得又憤怒又委屈,“您別聽那些人嚼舌根子,都是皇上點的,偏偏將髒水扣在您身上!還有那馬大人,一看就是個在東宮不得寵的,不然怎麼接了這麼個不討好的差事,去了北燕就別想回……”他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有些不安地看著莫雲笙。
“此番同行只有我們這寥寥數十人,如若再是一盤散沙,豈不是讓北燕人再看去了笑話。”莫雲笙沒有看他,徑自站起身來。“那些人都是東宮所出,無論私
下里是何想法,明面上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總歸都是一清二楚的。況且,”他眼簾垂下,嘴角卻勾起一絲譏誚,“他們說的,原本便是事實。”
南陳的結親車隊和四十萬兩白銀都被安置在中軍靠後之處,名為保護,實為監視。兩國仇怨已久,如今南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北燕士兵受著軍紀束縛,倒也不曾尋釁滋事,只是除了每日派人將三餐送至之外,並不與南陳人交談。
馬元都看著少年皇子由內侍攙扶著步下乘輿,從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
此去北燕,南陳共五十四人,其中大半去趕車運送白銀,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則是皇帝自東宮選出,作為莫雲笙的侍從隨行的。而曾經官居太子詹事的馬元都,則是負責一路上提點少年,究竟如何做才是一國太子應有的舉止言行。
說是使臣,也不過是個面子上好看的言辭罷了,去了北燕,哪還有回來的道理?這等有去無回的差事自然不能派重臣去做,隨便尋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馬元都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國之股肱,但也自認不是隻知道吃皇糧的廢物;這種事情落在他的頭上,肯定是受了誰的陷害,要知道太子詹事這個官職可是很多人眼熱著呢。一直抱著這種想法,馬大人自然一路上都陰沉著臉;而他每次看到莫雲笙,這種不快便會如同野草一般瘋長起來。
皇后來自南陳高門大姓,出身高貴,就算不嫁入皇室,那也是位金枝玉葉;若是太子正主前去北燕,那他自然無話可說,竭力效勞便是。可這七皇子莫雲笙,生母不過是個來自教坊出身賤籍的歌女,被皇帝看上眼了才納入宮中,若不是後來生下皇子,一輩子都提拔不到柔嬪的位置;得子的興奮過後,聖上又覺得和賤民生下的孩子有損自己身份,對其視若不見,連“父皇”都不許他喊。這麼一個備受冷落無人問津的皇子,如今卻要讓自己對其每日行禮作揖,尊敬恭謹?他可是懷化八年進士出身,正正經經的天子門生,丟不起那人!
莫雲笙和常寶到了眾人近前。少年的目光自神色各異的侍從們身上一掃而過,向馬元都拱手道:“馬大人。”
“太子殿下請慢,微臣品階低微,受不起您的大禮。”馬元都連忙避開,一揖到地;禮數看上去是做足了,只是口吻陰陽怪氣,聽上去倒是像在挖苦莫雲笙自降身份。
莫雲笙上前一步,伸出手來去扶他,口中道:“馬大人此言差矣。我此行無依無靠,全仗馬大人提點,這禮節可是丟不得的。
”說是扶,他的手卻懸空在對方衣袖旁半寸處,等到馬元都自己直起身來,便自然而然地收了回去。
這一幕落在遠處看守的北燕士兵眼裡,卻是一副太子禮賢下士的和諧情景,無人可知其中貓膩。馬元都眼中總算帶了一絲挑剔的滿意,這七皇子還算上道,沒做出令自己不快的事情來。於是便一捋鬍鬚,慢吞吞道:“太子言重,用膳吧。”
兩國都城之間路途遙遠,大軍全力開拔,也要四五個月才能回返。這一路上南陳人的三餐同北燕計程車兵相同,並無二致。
兩個人將載著木桶的板車拉來。一揭開桶蓋,眾人面上無不是一副失望的表情。馬元都嫌棄地看著桶中的青菜米飯,埋怨道:“每日都是此等貨色,這陸……”他陡然收了聲,四下小心看看,才悻悻然改口,“北燕軍隊欺人太甚!”
一個侍從沒精打采地道:“送飯的說了,就連陸將軍都是吃的這種東西。”
他們在這邊唉聲嘆氣,常寶已經開了食盒,取出碗盤湊到木桶邊上。少年看著那些人紛紛投去輕蔑嘲諷的眼神,面上無波無瀾,心中卻是冷笑。這些東宮來的,平日裡好吃好喝地養著,又怎麼能看得上這等飯食?使臣也好,和親也罷,說到底他們現在都是北燕的階下之囚,對方肯如此做已經是仁至義盡,哪還輪得到他們來挑三揀四?
常寶盛了飯菜,又給自己向懷裡塞了幾個窩頭,又回到莫雲笙身邊。馬元都看少年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開口諷刺道:“太子殿下還不離開,難道是要和我們這些下人一同進食?您可別忘了,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