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崇德殿內。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倒是自在無比,經過李文盛身邊時,還伸手拍了拍左相的肩頭:“李大人站在這兒幹什麼?沒得擋了舞伎的路!”
李文盛聽了這話,臉色立刻青一陣白一陣,精彩無比。他肚子裡一把火騰得老高,卻沒法和這荒唐王爺計較,只得忍氣吞聲,拱手道:“老臣見過越王!”說罷一甩袖子,徑自入了席,嚴錚緊隨其後。
這越王卻是毫不在意,徑自走到御座之下空著的座位坐下。容熙看著這一切,面色不顯,眼中卻是掠過一絲深意,揮手讓趙德海命人繼續獻上歌舞。
剛剛見情勢不對而悄然退下的樂師歌女又上得前來,繼續表演助興。然而經過剛才那一出,朝臣們卻再沒了多少賞樂的心思,雖是又交談起來,氣氛卻不如先前熱鬧。那攪了局的越王倒是興致高得很,目光大膽放肆地在歌女身上逡巡,以手輕拍桌案,隨著樂曲的節奏打著拍子。他如此動作自然是在滿座之中別具一格,眾臣的目光也時不時被吸引過去,神色卻都是帶了些輕蔑不屑,似是看笑話一般,他也恍若不覺。
論起這位越王容照,還真是個皇族中的異類。
通和帝容睿膝下共五子,除二皇子早夭,四皇子母家地位低微,無法繼位。容睿對太子容煦不喜之事早是滿朝皆知,出身不低的三皇子容熙與五皇子容照對這大位都有一爭之力。雖說先
帝早已表露出將容熙立為儲君的意向,容照勝算不大,然而這位皇子平日的舉止言行,依舊是令朝中一干古板守舊的老臣們瞠目結舌,捶胸頓足。
不遵禮教,聲色犬馬,流連秦樓楚館,蓄養伶人小倌……有損皇家體面的事情,這位王爺幾乎做了個遍。當年先帝在世時便對他很是頭疼,好在容照荒唐歸荒唐,總歸還未曾做出過什麼強搶良民之類傷天害理引眾怒的壞事,而先帝忙於與右相孫恆角力,管教這小兒子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令人有些不解的是,皇帝與這個弟弟原本算不上親厚,可登基之後卻對他極其寬容,常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而越王也是個會順杆上的主兒,月前剛剛行了冠禮,賴在京中不走,只說上洛比起封地找樂子的地方更多;皇帝也只是訓斥了一句玩物喪志,竟也將其留在了都城。
一曲作罷,歌女樂師向皇帝叩拜行禮,便又退了下去。容照手裡提著酒樽,眼中已帶了些醉意,向容熙方向探過身子問道:“聽說勇烈侯此番征討南陳,還給皇兄帶了個男妃回來?臣弟倒想見見這位太子殿下。”
他並未壓低聲音,話一出口,自然是所有人都聽得見。大殿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朝臣們不約而同向著被忽視的莫雲笙投去目光。少年的身體驀地一僵,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手指在袍服之上掐出細小的皺褶。
容熙卻是毫不在意,偏過頭去吩咐:“宣他上前。”
“宣南陳太子莫雲簫上前!”趙德海尖聲道。
“莫雲簫見過皇上,見過越王殿下。”一片安靜之中,少年越眾而出,在階前跪下。莫雲笙強迫自己去忽視四面八方投來的注視,垂下眼睛盯著金磚之上的花紋。
一雙錦靴出現在視野之內。容照竟是離了座位來到他面前,彎下腰湊近了臉看他:“嘖嘖……本來以為這麼被南陳扔出來的,定是五官平平沒多大姿色,想不到竟是個美人。”他直起身,步伐散漫回了位置坐下,眯著眼睛笑著看向容熙,“臣弟倒是有些眼紅了。”
“五弟若是想要,給你便是。”容熙竟漫不經心地一擺手,大大方方道。
“這可是陸侯爺千里迢迢給皇兄搶回來的,小弟怎麼敢收下。”容照卻是連連拒絕,“反正皇兄的後院之內美人不少,就算放在宮中做個擺設,也是賞心悅目的。”
眾臣面面相覷,皆心道這越王果然與傳聞中一般言行放肆,不知輕
重。皇上與右相之事,雖然在朝堂之上是無人敢提的禁句,但那兩位在當初先皇在世時都敢鬧得沸沸揚揚,究竟是怎麼回事,眾人心中自然通透如明鏡。雖說聖上登基之後也曾遴選官家女子,充填後宮,但大多是處於拉攏鞏固的意圖;自從皇后有喜,更是再不踏入後宮一步。這些事兒,一直在上洛的越王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下便有人將目光悄悄朝方少涯座位處投去,年輕丞相神色平靜,淡然如故,竟彷彿是沒聽到一般。百官見狀,也只能暗讚一聲右相好涵養好耐性,繼續默不作聲靜觀事態發展。
而這一切,都與莫雲笙沒有任何關係。
跪在金磚上的雙膝又開始疼痛起來,漸漸麻木到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