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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臺臺上臺下都是人,沈謝果然沒見到蘇謹言身影。其實他也不認識蘇謹言,只是看了一圈都是平凡之輩,料定蘇謹言不是這般凡品。林非雖然年幼,見過的大陣仗卻比沈謝還多,此刻更是自在,隨處和人打招呼,更難得是他雖舉止有度,卻一點不失少年人天真爛漫的神態,沈謝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歡喜。
“咦,你小心些!”
沈謝一回頭,見一個青年招呼自己,再一定神,發現果然走得太溜邊兒,再一步就要踏進湖水裡去了,忙拱手笑道:“多謝兄臺。”那青年上前一步,將沈謝拉回到大路上,笑道:“我叫蘇慎行,你是誰?”沈謝忙道:“在下沈謝。”“哦。”蘇慎行點點頭,摸著下巴笑道:“以前沒聽說過你,我下次再見了你的時候,再說‘久仰大名’吧。”沈謝一個老實人,哪裡跟這種輕薄浪子打過交道,當下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就扎著手愣在原地。
“沈大哥,你怎麼還在這裡?”林非的脆嗓子清涼涼地逼近過來,沈謝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林
非突然換了一副刁鑽的口吻,說道:“蘇慎行?”
“見過林公子。”蘇慎行一改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沈謝看在眼裡,好不詫異,再看林非劍拔弩張的架勢,想起他說要殺蘇謹言時當真是紅了眼睛,這會兒恐怕一個控制不住就要先拿蘇慎行開刀,忙攔在裡面,笑道:“不打擾蘇公子了。”說著,拉著林非就走。林非被這麼硬拽著走,腳步踉蹌,一路都擰著脖子看蘇慎行,口中只說:“我又不要殺他,你怕什麼。”
“你不殺他,幹什麼那個口氣?”沈謝覺得今天在蘇家二當家面前丟了人,本來就有些不快,林非又是這般的見不得姓蘇的,更教他覺得麻煩,因此就沒注意手下用力,等林非驚呼“好疼”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一鬆手,就看見林非的衣袖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強拉開袖子看時,一根粉藕似的胳膊上赫然一圈紅腫。
不等沈謝紅臉,林非搶先說道:“我沒事,不怪你。”說罷,低了頭慢慢活動手腕。沈謝蹲□,看那一張小臉疼得忍不住擰起來,心裡就更加過意不去。他那十年的氣功豈是白練的,一抓一握,用的全是綿柔陰力,要傷就傷到骨子裡去。林非一反常態地不和他鬧,更是多了一層愧疚,抓過林非手臂,湊上去替他輕輕吹著。
“我不會害蘇慎行。”沈謝頭頂上飄下來輕悠悠的一句,抬起頭看去,林非垂著眼睛,肅穆說道:“蘇家的人裡,我唯一不恨的,就是蘇慎行。”
☆、5
沈林二人正說著話,猛地聽見明鏡臺中傳來一陣絲竹之聲,悠揚動人,在喧鬧的人群中一絲不亂,足見奏樂者功力精深。沈謝當即一拉林非,笑道:“走,咱們也上去。”說罷,一手攬在林非腰間,腳下一點,藉著湖邊柳樹的反彈之力,輕輕鬆鬆躍上了高臺。他高大俊美,一身紗衣裳在風中鼓盪如清晨江面上的白帆,更難得手中還抱了一個人,當下便有人高聲讚歎。
來參加英雄會的人大多都有二三十歲,混江湖久了,身上臉上難免帶著粗鄙戾氣,獨獨沈謝自幼在清靜地長大,從小聽的都是綸音佛語,眉目間總帶著平和的笑意,在這一群人中格外顯得獨特。林非見眾人這般,不禁低頭一笑,沈謝全看在眼裡,瞧他那忍不住得意的模樣,突然不好意思,紅著臉拉了他就要往角落裡去。
然而不等他們倆躲開,沈謝便聽見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小沈公子,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沈謝一回頭,見是個丰神俊朗的中年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唐叔叔……”說著便搶上前去與他見禮,笑道:“後來張叔叔給我寫過信,說你原來一直在等我,結果我……我真是對不起你……”
那人正是六年前在沈宅門口給了沈謝一包銀子的唐遠,如今見沈謝從一個孱弱的小毛孩子長成了如此出眾的少年,心中歡喜,輕輕一拳砸在他肩上,笑道:“老張還專門寫信罵我,我懶得解釋,就讓他罵去好了。你這些年在少林寺住著也好,跟著我就只能打打殺殺的,連書都念不了幾句——你沒真做和尚吧?”“沒有。”沈謝噗嗤一聲笑了,道:“看我頭皮上沒戒疤的。”說罷,當真低下頭給唐遠看。
這種把脖頸命門大開於人前,任人宰割的行為,在唐遠看來不是愚蠢至極,就是信任至極,忙扶起沈謝說道:“你這孩子,小時候還知道戒備,怎麼長大了反而這樣笨?我要存心害你,一掌便能將你脖子打斷了。”沈謝搖頭道:“不,不會的。你若切我後頸,我順著力道向下,可用‘楊柳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