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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頌辭看著他的臉,腦子裡浮起的,卻是九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天真可愛的男孩的時候,那時他惴惴不安的跟在自己身後,畏手畏腳的嘟囔:辭哥,我,真的可以進去麼?那是他第一次被自己從輞川裡撿回來,要帶他回十二樓的湖心亭,他就那麼忐忑不安的看著自己……
容頌辭將臉埋在手裡,心裡沒有報仇後的快意,也沒有胞弟離世的傷心,只覺得累,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牽連的人,也沒了,自己為什麼,卻還活著,呵呵,呵呵……
容頌語沒說完的話,其實就是,頌辭,我心口的血,能解秦望昭的“孟婆湯”。可他終究是沒說完就斷了氣,他在死前,看見謝長安那麼決絕的撲回去,突然就很想成全他倆,可他的回心轉意,來的太遲。
人與人的悲歡離合,註定都是命,該離別的,死也逃不掉,而該重逢的,總有相逢日,一切,都要交給時間。
五叔趕來查過了,容頌辭一切正常,沒查出什麼蠱毒來。容頌辭帶著容頌語的屍體和昏迷的成勤,回了虛無縹緲的寄語島,這中原武林包藏禍心之徒,也容不下百年不死的容頌辭。而謝長安成了沒魂的軀殼,被謝安逸和韓舸帶回了平沙。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內結文,今晚二更,謝謝看文的姑涼一直的支援。
☆、第 98 章
謝長安的嘴和心肝,典型屬死鴨子,他口口聲聲說死也不去找秦望昭,可終究是管不住自己的腿,那是屬牆頭草的,將此間山水,踏了半個遍。
在回平沙半月後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他捆了個包袱翻了院牆,包袱裡除了銀子,只有一卷畫軸,一如他上次離開路線,一絲也不差。只是這次沒了鬼鬼祟祟志得意滿,只有滿心悲苦摻雜著祈禱,他想啊,上次由這裡出去,不到兩月就遇到了那塊木頭,這次,會不會也只要兩月,就能與他在山水間重逢。
他翻牆的時候,謝安逸站在只開了一條縫的窗戶前,看著他在夜色裡模糊成一團黑影的身影輕輕的從迴廊走過,月光在地上投下一隻無聲移動的影子,穿過花圃抵達院牆,拔起瞬間然後落在外頭不見了。
韓舸在他身後,抬手給他披了件外衣,問道:“要我去截住他麼?”
謝安逸輕輕一笑,抬手將窗掩上,道:“算了,他的心,不在這裡,又靜不下來,由他去吧。”
天下之大,他孤身一人,又能上哪去找?或許他自己,都沒抱希望,只是不想呆在都城,一邊暗自怨憤,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有朝一日秦望昭跪著求他,也不原諒他;一邊看著哀怨又不肯離開的賀冉冉,日日在眼前晃盪。
謝長安說他今生只認一人,讓賀冉冉另覓良緣,彪悍的小王妃哭成了淚人苦苦哀求,再三發誓等那人回來的時候,她立刻就走,而如今,暫且讓她在陪一陣。他本就坐立難安,不想像曾經的韓舸,年復一年的等上三年,再加上賀冉冉這一鬧,王府立刻就不想待了。
他在平沙邊郊的馬場裡挑了匹好馬,捏著韁繩胡亂的走,一點目標也沒有,一路走著一路將自己和秦望昭相逢的平生憶了一遍又一遍,從疊蒼山頂的初次相逢相看兩厭,到寧古苗莊的糾纏追趕,再到後來不覺失了心,漸漸沒了魂,酸甜苦辣盈滿心頭,有時痴然傻笑,有時暢然淚下。
一人一馬,混沌著不知今夕何夕,興致來了,便在茶棚酒肆市井人間,小心翼翼的攤開那捲畫軸,撫摸著畫中人的臉,笑意盎然的詢問路人,可曾見過畫中之人。答案往往都是否定,可他沒抱希望,倒也不至於失態,只是有禮的道聲多謝,然後目光溫柔指腹輕緩,俱都長久流連畫卷。
上等的素面宣紙,其上只用濃淡不一的墨色,以簡練的筆法勾勒出一衣袂飄飄的握刀人,秀眉俊朗,神色嚴謹淡然,身形修長挺拔,神形兼備,那是不苟言笑的秦望昭。
他想啊,謝長安,他是為了保全你才不得已離開,他身不由己,你還是怪他,你情願和他一起死,也不想天涯分兩端,是你自己私心作祟,是你自己意志不堅,你害怕離別畏懼相思,說到底,其實是你配不上他,你活該。
他愈是這麼想,偏執起來,紅著眼眶就越是顛倒是非,心裡只有委屈,沒遇見他之前,自己一個人,多快意風流,多逍遙自在,可如今卻挖心挖肺形銷骨立,食不下咽還味同嚼蠟,寢食難安還常發噩夢,姓秦的,你有本事,就別回來,讓我等一輩子,否則,不叫你好看,我就不姓……
再一想自己姓氏選擇著實有些多,除了謝姓,他還複姓哥舒,再不濟,勉強姓韓也說得過去,這個也沒得選了,還可以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