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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生命中的汙點,縱使傾盡鮮血化而為碧也無法掩蓋的。
傅山此時卻一反常態,不再出門四處走動,並且嚴令傅眉、褚仁待在家中不得出門,連入城採買的瑣事,他都一個人包了下來。
褚仁的藥還在吃著,但眼睛毫無起色。字倒是越寫越好了,好到連傅山都覺得驚訝,但褚仁畢竟沒有正經學過草書,寫來寫去,只是那副李夢陽的《巳醜八月京口逢五嶽山人》而已。
“仁兒!看我得了個什麼好東西。”傅眉挑簾而入,臉上都是喜色。
雖說傅眉話中帶了個“看”字,但褚仁卻不以為杵,只笑笑說道:“拿來。”說罷平伸出左掌。像是心有靈犀,知道傅眉得的這個好東西,體量不大。
傅眉把攥在手中的那物事輕輕放在褚仁掌心,褚仁用右手去摸,油潤而光滑的,還略略帶著傅眉的體溫,像是一方小小的章料。
“這是什麼?”褚仁笑道。
“是塊上好的田黃,就是小了點兒,白叔叔給的。”傅眉的語氣喜滋滋的。
這段時間,父子叔侄三人不怎麼出門,但家裡的人卻是川流不息的沒斷過,僧道俗都有,褚仁看不見,也不關心,更從不出去見客。只有傅眉來來去去,口中叔叔,伯伯的叫著,倒是讓褚仁想到了一句現代戲的唱詞“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想來,他們要乾的大事,應該和那戲裡的故事差不多吧?四百年的歷史,像個唱片,一圈轉下來,又回到原點,人變了,朝代變了,事卻是如此相似。
“我刻個章子送你。”傅眉說道。
“不用了,你既然喜歡,就給自己刻吧,我眼睛看不見,用不到這個。”
“你的字寫得這麼好,又不落款兒,總不能連鈐印也沒有吧?”
“我的字真的很好嗎?”
“那當然了!前兒爹爹還拿出來給幾個文友看呢,大家都以為是爹爹寫的,爹爹也沒說破。”傅眉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滿。
褚仁笑了,這,已經逼近歷史的真相了吧?傅山的那些草書,真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這個傅仁代筆的。
“我還是別落款了,我落了款,這字的價格,至少去了兩個零,太不划算了。”
“這話怎麼說?”傅眉奇道。
“在我們那裡,爹爹的字能賣到上百萬,我的字,連一萬都不到……”
“那我的呢?”
“你的……比爹爹的少一個零,比我的多一個零,十來萬的樣子吧。”
“哎……那也不錯了。”傅眉似乎很滿意,隨即又捅了捅褚仁,問道:“那這個十來萬,是銅錢還是銀子?”
“是我們那裡的‘元’,類似銀票的紙幣。”褚仁笑道。
“元?那一元相當於於多少銀子?”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那裡已經不用銀子做貨幣了。”
“那……一元能買多少斤米?”
褚仁為難地搔了搔頭,他可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去超市買東西自有保姆去做,要說米價多少,他真是一點概念也沒有,一塊錢一斤?似乎有點太便宜了……十塊錢一斤?好像又有點貴,那就折中一下吧!於是答道:“一斤米五元吧?”終究還是有點含糊。
傅眉掐著手指,默算了一下,笑道:“那就算十萬元一幅字的話,也值兩萬斤米呢!沒想到我的字這麼值錢!看來我也要好好刻個章子了。”
“那這個料,你拿去刻你自己的吧!我真的不用。”
“我把它剖開,一人一半!”
“你不是說這塊料太小了麼?還要分做兩個?”
“小有小的刻法,你就別管了!”
褚仁突然發現,失明之前,自己在傅眉面前,像個小孩,傅眉也真有哥哥的樣子。失明之後,自己像是脫卻了這軀殼一般,恢復了原本的二十歲,而傅眉倒是聒噪得像個小孩,像是刻意遷就自己外表的歲數,要和自己比肩似的……自己看不見了,脫卻了皮相這一層障,用心在和傅眉交流,恢復到比傅眉還大一歲的同齡人。而傅眉眼中,看到的是個失明的可憐孩子,反而想要用活潑歡快去開解……陰差陽錯,總是錯過,都只為體貼對方,卻都做了對方不需要的事情……
“刻好了!你看!”褚仁的手心裡,多了兩枚小小的印章。
褚仁一個一個的摸索過去,刻著龍的那隻,是個凸起的“眉”字,刻著狗的那隻,是個凹陷的“仁”字。龍與狗,是兩個人的生肖。
“為什麼你的是朱文,我的卻是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