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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氣。
這一日,褚仁正在西廂習字,便聽到正房中傅山的呼喚:“仁兒!”
“來了!”褚仁忙撂下筆,跑了過去。
一進門,褚仁見傅山一臉嚴霜,便是一呆。
“這是什麼?!”傅山喝道,說著便把一個卷軸擲向褚仁。褚仁嚇呆了,沒有用手去接,也沒有躲閃。那捲軸擊中了褚仁胸口,落在地上,散了開來,正是賣出去的那副字,已經用淡青的綾子託裱過。
褚仁見事情敗露,傅山又在盛怒之中,一咬牙,便撩起衣襟,緩緩跪了下來。
“我只是想試試自己仿的字,會不會被認出來……”褚仁小聲的解釋。
“賣了多少錢?”
“八兩……”
“哪隻手拿得錢?!”
褚仁緩緩伸出了雙手。
傅山抄起卷軸,狠狠地砸了下去。
褚仁猛地一縮肩膀,閉上眼睛,淚,又流了下來。
其實並不很痛,那捲軸是圓鈍的,又被紙牽扯著,打下來的時候,已經失了力道。但不知道因為怕,還是因為悔,淚,就是止不住了。
傅山看褚仁這個模樣,眼中掠過一絲憐惜,猛力將手中卷軸擲了出去。卷軸撞在牆上,綾子和紙都被撕裂得七零八落。
“若不是你身子禁不起,我今天就打到你爬不起來!”傅山依舊餘怒未消。
褚仁心中,倒是又幾分不服:“你自己在詩文中多次提到兒子和侄子代筆的事情,就算那是以後的事吧……之前也有過有人來索書,你讓傅眉代寫的事情,怎麼到我這就成了天大的罪過了……”
“你自己說說,錯在哪裡了?”
“我不該拿自己的字冒充爹爹的字去賣……”褚仁認錯倒是規規矩矩。
傅山長出了一口氣,神色稍和。
“可是……之前眉哥哥也曾經代筆過……”
傅山怒氣又生,猛地一拍桌子,抖著手,指著褚仁。
褚仁忙膝行兩步,輕聲道:“爹爹您別生氣,我是真的不知道您為何這麼生氣,您說給我聽,我一定改。”
傅山長嘆一聲,把褚仁扶了起來,拉到身邊,說道:“有人索字,我不親自寫,或是因為那人是韃子,或是韃子的奴才,又或是那人粗鄙猥瑣,心術不正,但又礙於各種情面,推脫不開,才讓眉兒代寫的。奪朱非正色,異種也稱王?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這些胡人懂得什麼書法,只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就算給他們假的,他們也看不出……”傅山不禁有些憤憤。
“但你這事兒卻不同,你是明知道這字是你寫的,卻作偽當成爹爹字賣出去,這是欺騙!人生於天地間,當行得正,坐得端,不能靠這些鬼蜮伎倆生財。”
“那……”
“那些韃子得了我的字,若是想要發賣,只要到了我的這裡,我第一個揭發他出來。”傅山似乎知道褚仁要問什麼,說著說著,不覺嘴角向上翹起,似乎對於愚弄韃子,很是得意。
褚仁雖然在拍賣行業只做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多少還是瞭解一些行內贗品氾濫的j□j,再加上如米芾一類的古代名家也是造贗品的高手,而且即便是贗品,年代久了,也自然有了價值,因此在褚仁心中,偽造贗品並不是什麼大惡,反而是一項技能。
褚仁想著,自己被那些資料先入為主了,一直預設為傅家父子叔侄三人類似暢銷書工作室那樣的團體,無論出售還是饋贈,都可能有代筆之作,卻不知所有的偽書都是搪塞應酬所做,真正從傅家賣出的書法,無一例外都是傅山親書。
總歸,既然認定了要做傅家子侄,就按照傅山的價值觀行事罷了,褚仁想到這裡,忙道:“爹爹,我知錯了,我去把銀子拿出來,您還給人家。”
“不用了,我已經另寫了一幅,才把這幅換回來的。”
傅山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聲呼喚,“爹爹!我回來了!”
這一聲呼喚,讓兩人心中一陣狂喜。
轉頭看去,傅眉站在門口,一身菸灰色長衫,淺淺的笑著,如一線明媚的光。
褚仁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傅眉,似乎生怕一鬆手,就再也抓不住這個人了。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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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汾二子傳》:“……二子不知所蹤,或傳,工中兩箭,晉祠南城樓火發,見薛卜投烈焰中。又或曰,未也,而汾之人皆亦笑之。”感覺二人未死,且傅山知其下落。
作者有話要說:
☆、王公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