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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蟠提起金雕歪在一邊的腦袋:“你還有救,如果你能帶我們找到他師父的話。”
“他師父在翠紅閣……給雨濃姑娘贖身。”金雕扯著脖子嚎了一聲,目光掃過漆黑的芥子塔,渾身抖得掉了不少毛。
“果然是怕我們去找雨濃的麻煩,只是沒想到促成了他為雨濃贖身。”小蟠嘖嘖點評道:“那老道究竟把雨濃當成什麼啊?”
金雕哀怨地看著小蟠:“龍女,能先解決你手裡的問題再關係那老頭的感情嗎?”
小蟠齜牙。
盛君向小蟠伸手道:“芥子塔給我保管,我應該有辦法讓他稍微冷靜一點。”
小蟠有些擔心:“煞氣太重了,我怕你壓制不住。”
“不用擔心,交給我。”盛君在小蟠猶豫的目光注視下,拿走了芥子塔,在觸碰到塔身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嗜血的煞氣直襲心脈。
“盛君?”
“小蟠,帶著金雕去找餘巖的師父!”
盛君抵擋住煞氣的衝擊,騰空而起,直奔盛京而去。
小蟠提著飛不起來的金雕緊隨其後,心裡惴惴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傳達這樣的心情。從認識盛君開始,幾乎沒看見過他有大喜大悲。他永遠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彷彿沒有鋒芒,卻又質地堅硬。遇到餘巖後,盛君收斂得不被人知的一面漸漸顯露出來,但這樣真的好嗎?破了當年的魔障就能成龍?現在的一切,會不會成為新的魔障?
盛君有些氣血不穩,儘管現在能抵禦煞氣的影響,然而剛才那猝不及防的瞬間已經有一小部分煞氣侵入了體內,翻攪出一些深藏得連他自己都已經忘記的心緒。
當恭渠還是三皇子時,因為母妃早逝,他自知無力爭奪皇位,默默退開,卻並不能讓兄弟們完全放心,皇宮裡永遠不缺整治人於無形的法子,他也曾一一領受,只是唸佛般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才沒有自殘自殺,也沒有被逼傻逼瘋。但皇子終究是皇子,與生俱來的骨氣與傲氣始終不曾消泯,這也是痛苦掙扎的源頭,他卻寧願清醒地痛苦,也不願昏聵地屈服。
痛苦醞釀出的憤怒和殺意並沒有因為登上太子之位而消失,但也沒有因為位置的變化而爆發。太子的寶座,建在風雨飄搖的孤樓上,太子的東宮,建在千瘡百孔的政權上。這個位置交給他,並不是對他治國之才的肯定,而是對他作為傀儡獻祭的肯定。冊封那晚的賀宴上,他舉著酒杯,笑著接受每一個來敬賀的人,把自己灌醉之後,他夢見自己弒父殺君,夢見自己屠盡朝堂。
恭渠被自己的夢嚇醒,還來不及反省熟讀聖賢文的自己為何會有如此兇暴的一面,嚴尚出現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嚴尚並不願意進宮做太子伴讀,他也能猜到,樞密使力薦獨子的原因是要在他身邊安插暗子,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對嚴尚的欣賞,這個和自己同齡的人有著比任何人都乾淨、直率的眼睛,這讓他頭一次想要付出。
恭渠為嚴尚付出了不肯輕予他人的感情,得到了回應,卻也因此讓嚴尚因為忠心與衷情,萬劫不復。到最後,嚴尚那雙進不得灰揉不得沙的眼睛,被血模糊——有他父親的血,有他同胞的血,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血。嚴尚拼盡所有,最終仍是一無所有,他放不下罪孽,解不開心結,怨恨與無奈,掙扎和悲憤,最終累積成了這滔天的煞氣。
怎能不恨!
盛君緊緊地攥著拳頭,他不想也不能壓制餘巖的煞氣,他能做的只有感同身受,無條件無限制地接納餘巖的煞氣。
“你不需要怨恨嚴家,怨恨朝臣,甚至怨恨自己,因為所有這些怨恨的根源,都是恭渠。沒有恭渠,一切皆會不同,至少,你的驕傲能在抗敵的戰場上保全。”
“怎麼能沒有他?嚴尚此生怎能沒有恭渠!”
“嚴尚已經死了很多年,現在的你叫餘巖!”
“不管嚴尚有沒有死,不管餘巖算不算生,哪怕剩下一魂一魄,也只有恭渠!”
盛君默然,不知道聽見這些話是該高興還是無奈,不知道讓餘巖想起身為嚴尚時的往事是正確還是錯誤。時間無法倒退,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他只想……
盛君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芥子塔內的景象,餘巖的身體竟然在崩潰!
餘巖站在塔中仰望穹頂,雙眼血紅,白髮狂舞,漆黑的煞氣不斷從他的身體中湧出,濃霧般瀰漫開去。那具早有裂痕的身體如暴曬後的泥牆般塊塊剝落,紅色的符篆因此變得殘缺不全,失去了原有的靈力,令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