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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渠看著十餘騎北夷軍圍上來,疲憊不堪的身體如迴光返照般充滿了力量。他翻身下馬,揮著捲了刃的斬馬刀,大殺四方,卻知道自己逃不掉。
戰場上,匹夫之勇不足懼。恭渠用刀架住直擊面門的長槍,餘光瞄見背後有寒光閃過,心頭一滯,默喊一聲:“餘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穿透了恭渠背後那名北夷千夫長的喉嚨。
餘巖騎著風雷戰馬,揮著長槍一路劈掃,掠起血花千重。
“走!”餘巖策馬奔過恭渠身邊,伸手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帶,將他拽上馬背,調轉方向一路西奔。
恭渠扣著餘巖的腹甲,回望血肉橫飛的戰場,終是心中不忍,大喊道:“撤!散!”
這是他最後的軍令。
“恭渠,有沒有受傷?”嚴尚的嗓音啞得厲害。
“我沒事。你不是跟在父皇身邊嗎,怎麼會到這裡來!是不是父皇……”
“恭渠,現在不要問,我稍後告訴你。”
“出什麼事了?等等,這不是西邊,你要去哪裡?”
嚴尚不再答覆,策馬衝向了宛城北邊的暮煙谷,確定甩掉追兵後,才停馬休息。
恭渠扣住嚴尚的肩:“為什麼帶我來這裡?父皇他們出什麼事了?”
嚴尚滿眼血絲,沉聲道:“聖上無恙。只是先行部隊收到了北夷王的議和書,我也是無意中聽到聖上與群臣密議,才知道議和書的內容——北夷王要寧朝用你交換宛城!”
恭渠默然,抱住了氣得渾身發抖的嚴尚,淡然問道:“密議結果如何?”
“以丞相為首的一派要聖上答應北夷王的條件,以太傅為首的一派要聖上回絕如此無理的要求。聖上……聖上他什麼都沒說。恭渠,滿朝文武有幾個真正當你是太子,舉朝西撤卻把你當做棄子斷後,這樣的朝廷,亡了又如何!我們走,九州山河總有個容身之地。”
恭渠輕嘆一聲:“當年冊封我為太子,就已料到會有今日,只是沒想到北夷王竟然願意為了我這麼個棄子,留給寧朝片刻喘息之機。嚴尚,人總是怕死的,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怕死,這片刻喘息之機對驚弓之鳥的朝臣而言,彌足珍貴,逼得急了,只怕他們會對父皇不利,我身為人子,沒道理坐視不理。”
嚴尚急怒:“你要去見聖上?他何時把你當做親子對待,你又何時變得如此迂腐!”
“我不是迂腐,只是這條命,本來就是他給的,能為他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恭渠笑著搖搖頭,騎上風雷戰馬。
“恭渠,不要去!”嚴尚一把抓住恭渠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不去,我至死不得安寧。”恭渠回握著嚴尚的手,淡淡笑道:“既然生在帝王家,就該有此覺悟,只是,我負了你的一片忠心。”
嚴尚見恭渠沒有半分退步的意思,長嘆一聲,翻身上馬,環住恭渠的腰,悶聲道:“既然是忠心,就是甘願,何來負與不負?只是我要你……要你不負……這衷情。”
嚴尚的聲音越來越小,恭渠卻聽得真切,不禁笑出了聲,揚鞭策馬,直追西撤的大部隊。
恭渠從小路追上了大部隊,潛入主車帳。主車賬周圍的防衛情況告訴他,父皇在等他。
“你來了?”皇帝看到恭渠時,毫不驚訝。
“兒臣來報軍情——斷後部隊已經全線潰散,北夷軍頃刻將至,還請父皇定奪對策。”
皇帝從枕下取出一隻錦盒,遞到恭渠手中:“這是傳國玉璽,現在交予你。”
“父皇,你這是……”
行將就木的皇帝一陣咳嗽,斷斷續續地說道:“不能……不能讓傳國玉璽落入北夷軍手中,也不能……不能交給任何臣子,你且帶著它逃走。”
恭渠沉默片刻,道:“兒臣聽聞北夷王送來議和書。”
皇帝冷笑一聲:“我寧朝子孫怎能淪為他朝玩物,縱死,也只可殉國而死!”
“父皇,兒臣還想問明一事,”恭渠緊緊箍住錦盒,深吸一口氣道,“父皇與我可曾有過父子之情!”
皇帝一愣,隨即慘淡地笑了兩聲:“到如今,我的太子竟然問這個問題。”
“請父皇回答!”
“父子之情……有過的啊。”
恭渠望著風中殘燭般的皇帝,深深叩拜,轉身跳出主車賬,趕到外圍與嚴尚匯合,然而不等奔出一里,主車賬的方向傳來一聲痛呼:“聖上駕崩了!”
嚴尚見恭渠有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