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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顧寒亭頓了頓,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圈,便繼續道:“就是不知,誰家想要吃下?”
他話音落下,屋裡頓時揚起陣陣竊竊私語。
衢州本就豐收,他們每一家的庫存也都是那些,今年比往年略微多了些卻也有限,他們雖然略微有些吃力,但還是能讓鋪子正常週轉,往外地多發一些成貨就是了,可再吃多餘的,便有些吃力了。
果然,一個二十幾許的少東家想想還是說:“顧老闆,我家今年比去年出貨多,再多實在是吃不下了,就是怕漕幫那邊……”
他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全都沒講。
衢州這個地方,是因為一條鳴春江才繁榮起來,因為鳴春江北至萬溪,距離帝京只有一步之遙。如果走水路,用最快的貨船運載,日夜不休而上,那麼衢州的貨品能在五日之內到達帝京。而如果走陸路,卻要十四天。
這將近十天的差距,成就了衢州如今的繁華。就連許多衢州特有的蔬果,也能從水路運到帝京。甚至更遠的丹洛與仲水,也都能在八日之內到達。
要運送貨物,就離不開掌管福船的漕幫。漕幫是大梁很特殊的存在,他們不是商人,也不是俠客,更不是官部,他們就叫漕幫,平時做的也只是南來北往的水路運送買賣。
衢州的商人往北出貨幾乎全部都走漕幫,同漕幫關係也一直很融洽,每三月一次的季會,都會請漕幫在衢州的總把頭參席,有任何事情都會同他商議。
漕幫也很給衢商面子,貨急的時候,就算是換船快走也一定給運到。一旦貨運途中出了任何問題,漕幫一定親自登門拜訪,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講清楚,然後再把賠償等等所有的事情列個明目給貨主,從不叫貨主銀貨兩空。
這種情況下,衢商們也相當給漕幫面子。
比如這一次,他們明明吃不下更多的貨,卻還是想著怕漕幫那邊不好辦。
畢竟,給了漕幫面子,漕幫才會給你面子。
那條湍流不息的鳴春江,也就僅有漕幫在做貨運生意,而漕幫背後,還有大梁的水路衙門,一環扣一環,一級壓一級,他們得罪不起漕幫,而漕幫也不能胡作非為。
就比如現在這樣,北方豐收,茶葉和米糧富足,一旦當地的產出富裕,那麼便會造成米糧茶葉降價,那農民辛苦一年便打了水漂。為了保證農戶的生活,大梁官府自然要把多餘的米糧運送其他地區,因為幅員遼闊,所以每年都還算好,這裡豐收那裡乾旱,這裡富足那裡貧瘠,靠著車馬驛跟漕幫,大梁的整個貨物都可以互通有無。
這個時候,漕幫就要主動吃下多餘的米糧茶葉,好給官府分薄壓力。等到貫通南北的運河挖好,想必那時生意更好做,東西也更好運。
在座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這些情況,漕幫既然吃下了,那麼沿途各郡商人便會被他們知會,從萬溪一直到衢州,這一路沿途而來,這些米糧跟茶葉說不得就能直接賣完,不用再從沐澤湖轉沙羅河沿岸繼續販售。
畢竟貨物走的越遠,所費也越多,風險也越大。尤其是茶葉,那都是嫩葉,放久了便不行了,能到衢州,已經算是最遠的了。
顧寒亭見大家都沉默不語,不由嘆口氣:“要說往年咱們也能多少吃下一小部分,可今年咱們也豐收,各家的行情我也知道,再吃就是超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勉強了,這事情要是不行,我明日便跟會首商議,總得能吃下一些,不然要叫漕幫為難。”
聽他這麼說,楊中元偷偷扯了扯程維哲的衣袖,卻沒講話。
程維哲瞭解他,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他們如今實在是缺茶葉,這瞌睡便有人送枕頭,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對視一眼,程維哲想想,便出言道:“顧老闆,實不相瞞,我們家如今正好缺茶,不知您待會兒是否有空閒,替我們引薦一下漕幫的管事可好?如果這批運來的茶葉好,我們會定下。”
顧寒亭把目光定到他臉上,見他真不像是特地給他們賣乖示好,這才笑說:“好,待會兒等散了會兒,我帶你們去見漕幫的人。”
他說完,便停止了整個話題,倒是旁邊的夏君然在楊中元邊上耳語道:“你們兩個,真是運氣好啊,服了。”
可不是嗎?看福滿樓這一路順風順水,雖然偶有波折,可都沒有阻攔他們前進的腳步。如果有朝一日他們能站在頂峰,那必然能締造衢州新的傳奇。
常會時間不太長,等把衢州最近的大小事宜都挨個講了,便散了席各自走了。
程維哲跟楊中元自然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