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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更難。
胤禩能做的很少;生意上的事他半分天分也無,如今眼睛不好連看賬冊都是不易;除了權謀只能做個混吃等死的富貴懶人——整整四年吃了弘曆不知多少人參鹿茸高麗參。連弘曆福晉懷孕了都只有五十年的人參以次充好。
弘曆當然想過讓八叔拖著拖著就此不治了也算一了百了,只是事到臨頭又想起還有個糟心的叔叔在粵海關撈錢攢人脈鋪路子;八叔這時病歿正如雞飛蛋打,鬧不好九叔發起瘋來不管不顧要壞事。四年都等了;再熬一熬說不定又是一本鹽商賬冊的。有了銀子;要整頓吏治要打仗都容易,不必累死累活不討好。
當初得了鹽商路子本想將此事神不知鬼不覺的了了,可惜九叔狡猾,形貌變化堪比潘安化晏嬰。手底下的人一時不察居然沒認出來,直到九叔化裝離京之後,他才自細微末節處弄明白錯失良機關門放火的良機。
弘曆甚會做人,至少比他阿瑪面上功夫更圓和。
他亦知曉殺機已被八叔窺破,只做不知,仍舊心照不宣下仍是照常傳遞可有可無眾人皆知的訊息,譬如阿穆瑚琅剛過了週歲就沒了,譬如隆科多的幽禁與伏誅。
胤禩掰著手指頭算了一遍,又是一年圈死——面子功夫都不肯做啊四哥。宗人府就缺幾口糧食不成,多養幾年會吃窮大清不成?這下子從龍立下大功的兩員猛將都折在自己千挑萬選的主子手裡,不知多少人笑看‘狡兔死,走狗烹’。
胤禩憋得難受,想找人暢快嘮嗑,一起嘲笑一下圓明園的某個人。可惜貼心九弟與他遠隔秦嶺,地分南北,鴻雁傳書路不通。於是八爺只能對著石榴樹碗大的樹疤講了幾天“獲兔烹狗”的故事,並且翻譯成滿蒙漢各種版本,可惜羅剎語他多年不用了,沒譯成。
結果門房老福頭默默將一隻剛斷奶的小土狗送到八爺跟前,並且補了一句:“爺要是想養兔子,也好辦,只是狗攆兔子,怕不得清靜了。”老福頭老眼昏花,別的沒有,只剩衷心能用。他住在外院看門,聽院子裡的爺叨唸了幾天兔子啊狗啊,想起小主子說過“莫要短了用度,想要什麼只要無傷大雅,也不必拘著”,就便宜行事了。
因為某種原因胤禩不喜歡狗,嫌棄它們一味痴纏太過扭捏,雖然交付忠誠但需要主人時時愛撫日日關懷。他素來面軟心狠,見不得身邊人或動物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故而敬謝不敏,索性不見。
比起忠心耿耿的寸步不離的狗來,驕傲無情又懶散的貓更合他胃口。它們會因為好奇而親近人,卻從來不會失了自尊,賠上自由。
哎,也許是他年紀大了,一個人守著一個院子久了,居然總是生出想要一個伴兒說說話的念頭。一隻團團小小奶香未斷絕對不會洩露口風的黃狗,在他默許之下順理成章留在身邊。
規矩當然要先交代清楚:“你敢咬爺的袍子,爺就讓人閹了你。”
胤禩給這隻狗取了名,叫“狡兔”,每天對著他嘲笑某人。
他真越活越回去了。
慢慢的,他開始明白為什麼老四於百獸中執著豢養玩犬,不惜從捉襟見肘的私庫中掏銀子置辦狗籠狗舍親自描畫狗衣。
人壓抑太久了容易變態。
人孤獨太久了,也容易生病。
萬里丹山如畫,卻也不是誰都能揮毫作出出千古流芳的畫作。
京郊獨院裡的人養出一把懶骨頭,遠在圓明園的主人威儀日盛,脾氣跟著水漲船高,越發說一不二獨斷專行。幸而手下尚有得用心腹朝臣圓融貫通,隨著八王一黨的煙消雲散與隆科多的伏誅,朝堂之上的制肘之聲都沉寂下來。
雍正八年五月,皇帝終於累死了另一個手足臂膀。
胤禛心思複雜難辨,傷感難過又如釋重負。允祥於他而言太過複雜,早年手足相親的記憶都停留在了一本裝訂成冊的詩集裡,隨著那場曠日持久的奪嫡日益模糊了去。他了解老十三,傲氣隱忍不比旁人少,才能在十年的圈禁打壓中熬出頭來,有命投誠。知道他在養蜂夾道受過苦,才對他私底下做掉老八老九構陷年羹堯的小動作視若無睹,畢竟換做是他被虛耗十年前程盡喪也會想著報復回去。
只是仍舊不免心生警惕——胤禛自己也打壓兄弟,那都是織羅罪名放在明面兒上的。可老十三都是在背地裡下黑手,好人他都都做盡了,刻薄兄弟大臣的罪名轉了幾個彎最後全落到朕頭上。
皇帝不屑於拾人牙慧學老十三也玩投毒,想起宗人府裡死去的老八替身渾身紫黑青白就覺膈應,他更擅長一邊遣太醫施恩惠一面拿公務差事砸人,累死了皆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