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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抵禦。招數雖妙,卻要地步方位,半分不錯。故而假裝內力不濟,引得華菁近前,出其不意,居然一擊便成。——也是華菁對陸通武功極為輕視,倘若對手是雲墨或是池彥之,以他為人之精明謹慎,便決不能上了這當。
只見華菁鼻血淋漓,將一件白衫胸前都沾汙了。陸通心中說不出地痛快,心道:“今兒個大好機會,須得好好利用,下回要打到他,可不容易。”他所會只有一招,勝在出其不意,要憑真實功夫與華菁相鬥,決計有輸無贏。提起拳來,正要照著他臉上再打一拳,忽然之間,胸口空空蕩蕩,一口真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天旋地轉,仰天一跤摔了出去。
華菁坐在地下,瞧著他微微一笑,道:“陸公子,在下的拳腳,可也不是妝點門面的。”陸通眼前陣陣發黑,心道:“不對!不對!”只覺臟腑間一陣陣抽痛,宛如刺骨穿髓,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場中人人都大出意料:明明見華菁被陸通突出奇招點倒,怎地忽然情勢倒轉,反變作陸通身受重傷、不支倒地?眾人心中納悶,這一聲叫好便悶在了半路,不得出口,只暗自猜度:“之前華菁使的那一套掌法十分高明,姓陸的看似盡皆躲過,莫不其實已經受了暗傷?”
陸通兩手扶著地面,掙扎欲起,忽然間心中靈光一閃,暗道:“他媽的,是那臭婆娘下的毒手!”湘夫人先時在他肩背輕輕一拍,勁道柔和,似乎便是助他一臂之力上臺,實則卻以一道至陰至柔的暗勁傷了他臟腑;便如高手點碎木石,表面暫保完好,內裡卻早分崩離析一般。陸通在臺上游走半日,牽動內息,這陰力便一分分發作出來,到他全力出手,封住了華菁“期門穴”,體內真氣鼓盪,登時便激發了內傷。
便見華菁輕輕吐了口氣,兩臂一張,自地下緩緩站起身來。他頃刻間便衝開被封的穴道,原是陸通內力根基既淺,出手求快,更是透穴不多,眾人卻不知陸通武功底細,看在眼中,只道華菁內力驚人。
華菁微笑道:“陸公子武藝出眾,這一場乃是平分秋色。”他說得客氣,然而陸通既已倒地不起,無法再戰,華菁卻只受了些皮肉外傷,這一局終究是他勝了。
宋大成道:“請陸公子下臺休息一刻,自有人來照應。”陸通搖搖晃晃,勉強站起身來,剛走出一步,胸口又是一陣大痛,“哇”地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眾人驚呼聲中,便見一條灰色人影閃電也似掠上擂臺,扶住了陸通。
一人冷冷地道:“華菁,我來同你交手。”
眾人定睛看去,乃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灰衣少年,形容也未有甚出奇之處。然而各人一見之下,心中都生出奇異之感。這少年身上似乎便有一股無形的罡氣,只是在臺角簡簡單單地一站,便幾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又見他一雙眼睛亮得出奇,眸中神光蘊藉,顯是身懷上乘武功之象。眾人心下暗暗稱奇:“這少年是誰?怎地年紀小小,便有這般氣勢?……卻不知是哪一家的高徒?”
正自猜疑,那邊宋大成已經高聲問了出來:“敢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師承何處?”
那少年恍若未聞,以左掌抵住了陸通後心,右手緩緩抬起,掌心對住了華菁,喝道:“接招!”
華菁早在他上臺之際,便已深自戒備,暗運內功,護住了全身要穴。聽到“接招”兩個字,雙目凝注對面那人,只待他發難。忽然之間,胸前便如被一柄大鐵錘毫無預兆地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噗地一口血噴在地下。
臺下眾人轟然作聲,相顧失色。武林中盡有“劈空掌”一類的功夫,然都是以內力貫入掌風傷敵,似這般身形掌勢紋絲不動,一招不出,便令十餘步外的對手受傷嘔血,實是聞所未聞。而出手之人,又是個不滿弱冠的少年,若非親眼所見,決難相信世間竟有此事。一時間場中數千道目光凝注於臺上那人,只見他衣袖微微鼓盪,連離得擂臺最遠之人,亦能感到那一股凜冽至極的真氣,決非十幾歲的少年所能具有。各人心中慄慄危懼,都掠過了一個念頭:“這人究竟是人是鬼?”
其時場中數千人中,只有一個心中毫無懼意,反而大喜若狂。陸通自見那少年現身的那一刻起,胸口疼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臉頰貼著對方胸膛,感到那隻纖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自己,快活得幾乎要發瘋了。若不為受傷不輕,恨不能大叫大跳一番。一時間只打不定主意,是該趁機去抱個滿懷,還是該假裝昏迷不醒,好讓他繼續這般摟著自己。
正為難間,便聽對面華菁輕輕嗽了兩聲,道:“非業公子,這一招‘無憂無懼’可使得妙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