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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沉靜如水的主子,那份飄然世外讓多少人都魂牽夢縈,然而這次,他卻袒露了一顆傷痕累累的心,美麗的淚水被陽光溫暖著,卻透著絕然和堅定。
一絲濃烈的不祥掠過赤鷹心頭。
「主子,我回山取藥……」
「奇巧子還待十年成藥,苦洞參尋盡天下難得,我拿什麼救他?」漠羽沉眸,淚不止,卻笑恬然,「救他,只要我想,便能做到,顧不了那麼多了……」
嘆息後的嘆息,他深深的無奈了。倘若兩人中必須要有一個成為廢人,那麼他絕不會把機會讓給他。
一身武功有何用,尚不抵他半條命。
「赤鷹,叫人把這屋中放滿冰盆,越快越好。」
「是。」不敢再多問,領命下去佈置的赤鷹憂心忡忡,不消一刻,寢宮裡的溫度便寒冷下來,整間屋子被妝點成冰窖,溫度低至令人幾乎凍僵。
垂下厚紗聽從漠羽的吩咐讓兩人獨處,赤鷹挺直脊樑守在外面寸步不離。
漠羽很費力的扶起龍寒柏,他身上本已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流汩汩,但比起油盡燈枯的內力和被毒殘盡的心脈來,這些都只是小傷,所以漠羽未理,他雙手抵住他的背,把柔和的真氣緩緩送入。
「我只有十幾年的功力,莫要嫌棄。」自言自語著,漠羽用真氣護住龍寒柏的心脈,眼中掠過一道堅毅的寒芒,笑似流華,就在唇邊。
練武人的大忌,穴倒乾坤。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斬斷自己的脈根,把丹田中滿盈的內力如數吐納給昏迷的人,強行通暢他被阻塞的經脈,細想著師父生前教給他卻嚴令禁止他用的秘術,他把那絲絲未入血脈肆虐的烈毒吸入自己體內,血氣頓時翻湧,一縷鮮血,從緊咬的朱唇旁滑落,在月白衣襟上刺目至極。
麝香味在室內迴盪,混雜著腥血的嗆人氣味,越來越濃。
淡淡的白光籠罩著漠羽,從他手臂上緩緩移至毫無知覺的龍寒柏身上,汗水,不消三刻便溼透了月白水衫,也讓龍寒柏赤裸的上身滲出血水。
柔韌深邃的內力在屋內充斥張揚,如同無數起伏有力的觸手,探入那古銅色的身體,逼出的歹綠毒氣環繞著漠羽的手臂,從他掌心過渡回去,一絲一毫散佈在單薄的人體內,吞噬殘虐他的經脈。
漠羽合眸,專心的一步步按照心法把秘術使到最後……
他知道,無論他成敗與否,後果都不堪設想,然而現在他只要龍寒柏活著就足夠了。
龍寒柏說的愛如果是可以為他捨生若此的話,那麼,或許他漠羽也是愛他的,應該是吧!畢竟他從不強求,更不傷己去救人,但是這次,他要與牛頭馬面奪命,他不要他死!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讓他用這一身武功去換,也無妨!
師父,羽兒對不起您,您說只有找到能託付終身的那個人,才可以搏命去用的禁忌秘術,我用了。
「龍寒柏。」他輕喃,汗流滿面卻淡不了那窩心堅定的耀目笑靨,他的話在熾熱的氣浪中被冰融化,「倘若你平安,我就做你媳婦兒,你聽到了沒……」
門外,跪了一地的宮女。
再遠方,宮連宮,殿連殿,瓦如龍片飛,上銀鱗,氣勢輝。
雄偉的金鑾殿上百官朝拜,正是尚隆皇帝赤璽的登基大典。
皇城之內,萬餘禁衛軍撩戈跪拜,百姓夾道歡慶,山呼震天,撼動一方土地。
盛世,從遠方漸漸迴歸。
指日可待。
「主子!」等候了兩天三夜的赤鷹終於按捺不住,進入了厚簾之中,滿地冰塊融化的雪水濡溼了每寸地毯,冷秋的寒讓屋內的熱浪平息下去。
他撲向倒在床榻邊的漠羽,大驚失色,吼聲還未出口便被那幽幽目光瞪得嚥了回去。
「不得聲張。」衣服能擰出水來,漠羽虛弱的臉上透著極度疲憊,「赤鷹,給他換傷藥。」
「您……您不會把內力都給他了吧!」赤鷹臉色刷白的妄自猜測。
主子這一身精純的功力全毀了……要從頭練起?
「呵!」漠羽微微搖頭,「不必練了,以後都不必練功了……」
他的話讓赤鷹像被狠狠打了一拳般,臉色鐵青。
漠羽又笑,笑得迷離卻絕美,「這件事情,你知我知便可,連蒼狼都不要讓他知道,免得擔心。」
「您居然……」
「這是我的事,不得多嘴。」
「可是……」
「要我趕你出去嗎?」連站立都困難的漠羽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