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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於是楚百風乖乖閉嘴了,一雙眼卻直直盯著南開,大有一幅『你不說出來老子就滅了你的架勢』
南開給黑衣襬了個放心的手勢,又飄出去了。
今晚的夜很靜,風很柔,除了楚百風一夜未眠,其他人都睡得很好。
一個月後。
尹堂閒閒的靠在床邊翻著一本書,不去理會在桌邊已經灌了一下午茶的人。
月亮終於是悄悄爬上了天際,一腳把太陽踹了下去。
『你第一次抓我的時候,我那個簪子呢?象牙白的那個。』
尹堂坐在鏡子前扎頭髮,高高豎起的黑髮,一柄樸素的銀簪,一身綠意,一把摺扇。
他沒有拿傘。
他說:
『晚上我晚點回來睡覺,有些事情我要親自解決。我不希望你插手。』
尹堂說不希望自己插手,所以自己可以偷偷跟著,嗯,只要不動手就行了。
可是事情還是出乎楚百風的預料了。
他以為,大概尹堂這身打扮活脫脫不是畫裡走出來的神仙就是戲裡唱的那個精魅化作的書生,更該是去逛個茶館或者聽個戲樓,而不是人約黃昏後,私奔在此時。
濃濃夜色下,尹堂的一身綠意和楚百風的一襲藍衣恰成兩抹溫暖的呼應。
『怎麼樣,他放你走了?』
方思爵想要急切的走過來。
『別往前走了,三步斷腸散,九步一瑤殤。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記得你。』
『阿堂,你這是什麼話?』
尹堂笑了笑,楚百風第一次看見尹堂那樣的笑,不是與方思爵說話時的舒心笑容也不是與南開談論淬毒時的歡喜笑容,而是有一種活生生要撕裂寰宇的架勢,像是南開把自己從墳堆裡扒拉出來的那個笑聲——聲聲驚的人肝顫,卻讓人不由得為其癲狂。
尹堂笑彎了腰,慢慢慢慢的抬頭:
『或者我喊你一聲……師叔更好?』
語畢拔簪,幾乎是快到一瞬間,那簪子頂部急射而出,簪頭狠狠的射進了方思爵的胸口略偏處。
『記得當時你第一次教我怎麼用弩的時候,我射中了,可你的心卻是偏的。其實那時候我就抱著直接射死你的心去的,並非什麼你所謂的殺伐之氣。好在,這一次位置對了。』
一道亮綠色的絲線牽連在尹堂手中的簪子身部,幽幽藍光在月華的反照下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卻在那一兩個光暈轉動的瞬間,活像一滴滴羅剎的眼淚。
『你……你竟然……哈哈哈……你根本沒有叛出師門……果真啊……我師兄那個老狐狸養的小狐狸……』
『你大概也沒想到吧,如我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也會甘願自廢了武功。我當時也沒想到,可後來覺得,拿武功換日後的自由身,也比做一枚棋子要好很多,很多很多的很多。』
尹堂平靜的走到已經氣絕的方思爵身旁,扒開他的衣服,用簪子尖輕輕割開他的肉,取出心臟來,狠命的捏碎,血液從那攏緊了的白皙纖長五指內緩緩淌出,一滴滴一寸寸的填滿了簪子身上凹進去的花紋。
整個動作尹堂都小心翼翼的,像是他以前擦拭佩劍一般溫柔。
看的楚百風卻不由得一陣心寒。
他明白了,他什麼都明白了。
他突然開始狠命的心疼,心疼尹堂。
當初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會震斷自己的經脈,為了救自己的師傅?
『多謝你沒插手。』這是尹堂收好簪子路過楚百風身旁的話。
『阿堂……』
『不用你同情或是可憐,路是我自己選的。當年若沒師傅,我也不能活到現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待我始終恩重如山。方思爵是一個心機太深的人。他和我師父當年一起創了雪奕劍法之後,野心就一步步漸露了出來,師祖後來發現了他的不對,便把更多的武林正宗心法傳予了我師父,以至後來掌門之位更是給了我師父,方思爵因此叛出師門了,而我師父和師祖那一代又處於亂世,雪奕派為天下正道之首必做表率,平亂四方挑殺魔教……很多那個年紀的人都死了,到現在,也就剩下我師父和方思爵了,所以,除了師父,沒有人還記得雪奕派還有這樣一個叛徒。我師父是一個很愛玩的性子,方思爵報復他,不是殺他而是將他困在陣裡,一困就十年……十年內,我沒日沒夜的練劍,殺掉我討厭的人,名震江湖,也算是風光無兩了,真的沒什麼不值得。他其實這麼多年被困在他師弟精心設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