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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被人毀了什麼寶……”
“我呸呸呸呸呸——”衛兒凌嫌惡他,
“聽你瞎說的是白痴!”然後落跑了……
噴口氣,衛兒凌盯著男人的睡臉。
二十幾年了,居然有朝一日為了這麼個男人心煩……難道這就是報應?
爹啊、娘啊,這莫非就是你們給我的報應?
是了,一定是了!
否則,我怎麼也不能為了個男人——
不如等把這事兒了結了,就殺……
好吧,確實有點兒下不去手。先不說到時定是四面受敵,這傢伙好歹是個人物,若能招為己用那便是一大戰力了,死了不免可惜……
他這種有裝模作樣嫌疑的想法若是給衛虹霞知道了,不把他嘲笑個百八十遍是不會甘休的。
想著想著,衛兒凌的視線已不自覺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太久。
男人輕吟一聲翻了個身,胸口的衣襟被拉扯開,露出還零星有著些紅印的深麥色肌膚。
衛兒凌雙眼就是一呆。
咽咽口水,伸直脖子看那人雙目緊閉,於是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地爬過去。
嗯?
頓住,嗅嗅……
鼻尖飄過一股幾不可聞的麝香。
什麼味道,和女人不一樣,但聞著很、很……
好香。
盯著那人,靠近……越靠越近,鼻子離著段距離伸在男人脖子那片兒。
果然是這小子!
一個死山賊,沒事兒抹什麼香料……
衛兒凌的喉嚨裡不受控制地咕嚕了一聲,口乾舌燥,眼神隱隱有些危險。
精瘦的大腿、臀胯、腰、胸膛,性感的鎖骨……視線就像被粘住了一樣挪不開……
男人大概夢到什麼,輕蹙著眉頭眼皮微地滾動著,頓時就讓衛兒凌不自主地就想到,這個男人從昨天出發開始便對他作視而不見的態度,以及那一雙冷淡陌生的眼眸——他甚至連在肚裡糾結了好幾遍示好的話都找不到機會說!
一盆冰水當頭從血液裡慢慢灌入至腳底,衛兒凌頹喪地收回想要碰觸這人的手。
昨晚你都說過些什麼?現在還招惹他是什麼意思……
居然敢無視我!你最好永遠別和我說話,理你我就是你孫子!
雷痕被一個大顛簸顛醒的時候,正好看見赤著上身側揹著自己坐的衛兒凌慌手慌腳地去扶那兩個瓷瓶。
皺著眉小聲低咒的男人見他醒了,一愣,隨即轉過個身繼續擺弄手裡的東西。
沒過一會兒又連著幾個大顛簸,震得人東倒西歪。
男人不耐煩了,一手掀開簾子:
“您能悠著點兒麼,我藥都灑光了!”
車伕打著哈哈說這條道兒就是難走邊一個勁兒道了歉,他才縮回腦袋。
雷痕也不睡了,靠坐在一旁,隔一會兒就拿起自己的皮鞭撥弄兩下或是看看風景,無所事事,餘光卻總不受控制地往那邊瞟。
死押鏢的,皮相長得好了不起,大白天的亂露個什麼勁兒!
他其實一直沒太睡熟,半夢半醒間發現那人不知何時已近在咫尺他著實被嚇了一跳。一邊為自己居然毫無所覺捏把冷汗,一邊廢力收住下意識就要一掌拍出去的念頭,差點亂了內息。
以為他會靠過來親自己,放鬆肌肉等了又等,那人卻嘀咕著什麼掉頭退開了……暗罵一聲神經,他也落得輕鬆,沉著呼吸繼續假寐。若不是被顛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覺沉睡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到那虛偽的翩翩公子大白天學那莽夫粗野地光膀子曬肉的模樣了。
本來很簡單的事,就因為現在在顛簸的馬車裡而變得艱難——又要剪紗布又要護著藥瓶子又要倒藥水兒藥粉的衛兒凌手忙腳亂,眉頭皺得越發深褶了。
你一定要現在這種時候上藥麼——雷痕終是忍不住想。
“給我。”
衛兒凌手邊上多出只黝黑的手來。
偏過身,避開那隻手。
“讓你給你就給我拿來!”某人不耐煩地直接上手搶了,
“彆彆扭扭娘兒們唧唧的!”
“你才娘兒們呢!誰呀一個大男人還往身上抹香料,誰娘兒們吶!”衛兒凌沒好氣地脫口而出,眨眼功夫就忘了自己方才還信誓旦旦說不理人家的狠話。
雷痕把濃眉一皺,揪起自己的衣襟聞了聞,反手就給了衛兒凌的後腦勺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