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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山腳通往山頂的石階上走幾步,明雪衣便喘噓噓起來。「鐵郎,我累了!」他從沒走過這麼長的路,只覺雙腿又酸又疼,好像快要斷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頭,沒好氣地瞪著他,和他拿滿在手上的糖人兒,風車,花燈等玩意兒。
天都快黑了,上山的路竟然連一半也未走完!
男人深感不耐,正打算丟下他獨自上山,卻見他坐在階梯上,一張小臉在夕陽餘暉照映下晶瑩有如白玉凝脂,幾滴汗珠自額角滑下滴在嫣然的菱唇上,更顯肌光勝雪,貌若天仙,心中不由一動。
嘆口氣,男人揹著他彎下腰,輕輕勾一勾指頭。
明雪衣雖然品性天真,但心思卻玲瓏剔透,一見他的動作,立時瞪圓了雙眼,驚喜地問:「可以嗎?」
回答的是男人沉厚的聲音:「上來吧!」
「鐵郎……」嬌憨低喚著,明雪衣攀上男人結實的背上。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跌跌蕩蕩,男人的背卻始終堅定平穩,人體的熱氣散開帶著強烈的麝香味,明雪衣忍不住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輕磨蹭。
走過石階,撥開荒草,穿過茂密的灌木叢,一直往高處走去。
于山逢最高處止步,立絕崖上,仰望天際,太陽早已在山麓之後消失大半。
男人將明雪衣放下地上,沒好氣地斥道:「看!太陽已經下山了,都是你這個壞事的小東西!」
明雪衣甜笑,悠然一指:「夕陽已西下,餘暉卻燦爛!」
夕陽西下,往下方眺望,村莊田地已然昏暗,天上卻餘暉未褪,猶如被燒紅一片,兩人同時仰首凝看,天際由橙紅而泛藍,自泛藍而暗紫,直至星羅棋佈。
夜幕低垂,閃濼星光有若戴在女子云鬢旁的寶石,千千萬萬,斗大如珠,彷彿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輕易摘下來。
想著想著,明雪衣忍不住伸長手臂,玉白的五指正虛空一抓。
「幹什麼?」男人好笑地看著他。
「你看不見嗎?是星星。」明雪衣微笑地舉著手,神情天真得像個孩子,的確,他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大孩子。
輕輕地扳開他的指頭,看頭如白玉無暇的掌心,男人亦笑了,朗朗發笑。
「對!我看見了,是星星,而且閃閃生光。」
虎目定定凝視在彎眉下鑲著的一對琉璃珠子,男人不由出神。
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生於戎馬、權力,見盡賢人愚民,勇者懦夫,卑瑣小人,自忖歷練甚深,見識不淺,卻從未遇過一個人像眼前這個小人兒般柔麗絕美,純淨無邪。
如花美人非天下罕有,他更絕非一個會輕易被美色迷惑之輩,不過,對著面前這張尚帶稚氣,猶如含苞芙蓉的臉蛋兒,男人縱有鐵般心腸亦不由化為繞指柔。
山高夜靜,晚風吹來,略有清涼之意,身穿輕薄綢衣的明雪衣微微地打個冷戰,幾絡髮絲落在頰旁更顯纖弱,男人憐惜不已,展臂,溫柔地環住削肩,將他抱在懷中,柔聲細語地問。「還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了,快告訴我。」明雪衣將頭連點兩下,鐵狼真正的名字他早就問過幾次,鐵狼每次總是顧左右而言它。
輕摸他細嫩的臉頰,男人一字一字地說。
第四章
「我複姓呼延,呼延鐵軍!」
鏗鏘有力的聲音中,聽得出他以自已的名字而驕傲,明雪衣將他的名字在心中默唸兩遍,忽地瞪怒起來。「你騙我!呼延是北國的國姓,呼延鐵軍是北國太子的名字,怎麼是你的名字?」
伸出指頭,捏一捏他鼓起的腮幫子,男人勾唇笑道。「為什麼我不可以叫呼延鐵軍?難道這個名字在天下間就可以北國太子用嗎?」
「當然,這叫避諱。」
聞言,男人嗤笑一聲。「在南國,亦要避北國之諱?」
明雪衣剎時啞口怨言,的確,此為南國,焉需避北國之諱?
「你……真的叫呼延鐵軍?」
「童叟無欺。」男人伸出指頭,在他寫滿疑惑的眼角摸動,淡聲說:「呼延本來就是大漢中常見的姓氏,而且,我們異族中人的禮法本來就不及你們漢人嚴謹。」
這也對,天下間姓「明」的亦不只有他們明家皇朝的子孫。
明雪衣點點頭,又問。「那你為什麼會來到江南?」為防異族混入南方作亂,朝廷早有明文規定凡非漢族子民,不得渡過長江。
「我本來住在漠北,以狩獵為生。因為在家鄉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