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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唯一的真實。
徐雲帆闔上雙目,再睜開。體會到瞬間心痛如死的感覺,像被連皮帶骨狠狠地割開,翻攪出嫩紅的裡肉,即便如此,也好似有種鮮血淋漓的痛快。
即便是痛得要撕裂魂魄,也不願意錯過這一瞬間。
一切都變得如此緩慢,彷彿這是……只為他們流動的時間。
身負黑白兩儀劍的修道者快步走過去,停在血池旁邊。
魔教祭司站在血池頂端,俯視他們的眼神剔透但死寂,如同一尊大理石的雕像。
沒有言語的交鋒,沒有魔者冷淡的譏諷和修道者四兩撥千斤的輕巧應答。血池滾滾波濤橫亙在他們之間,昭示著敵對的立場。對峙和挑戰,只有一方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卻在此時,修道者忽然撇下祭司,回過了頭。
於是徐雲帆晶瑩的雙眼之中,映出那人細長靈黠的眉目。嘴角一抹淺淡的笑意,已經分不清是思念太久產生的幻象,或是本就從未泯去。
千難萬險,羅長風始終與你同在。
縱使此身不在,此心依然。
他看著修道者抬起手,十指在胸前靈巧變換,結成了一枚手印。
他好像能在疏落眉目間接收某些情緒,於是他忽然懂得了羅師兄的意思,幾乎在瞬間屏住了呼吸,終至淚流滿面。
這真是……只有羅師兄才會有的浪漫。
他是在示意:“你閒著也是閒著,跟我做,我來教你。”
魔教祭司舉杖向天,口中唸唸有詞。
隨著他之動作,血池如有生命一般迅速攪動,鼓起一個又一個水泡。似乎有無數亡靈在其中游走,無數中原人的父母兄弟,無數死有執念的魔靈,都在翻滾沸騰,醞釀殺機。
乍然,一隻花苞於池中央冒出,隨即綻放碩大蓮瓣。緊接著,鼓動的水泡之間次第開出紅蓮,蓮芯又噴出大股煙火,彷彿怨魂無聲的嘶嚎。
魔祭?獄火妖蓮!
漫天焰火撲面而來,等待二人因應。
祭司使出術法之時,另一側徐雲帆感覺到一種神秘的力量牽住了他的右腕。就像與修道者的右手牽連在一起,卻又像自然而然的選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身負黑白雙儀劍之修者,在他之前,施展妙術。
他起手,徐雲帆亦隨之起手。
他右手抬,左手分,步移身旋。
徐雲帆亦隨之右手抬,左手分,步移身旋。
一道淡淡光線在兩人之間流動,如諧美的風,如韻律的曲,如只開一季就凋零的花,卻又如纏綿入骨的情感,跨越死生,無處不在。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雙手動作,步踏玄奇,心中默誦經典。但覺一股沛然之氣由內生髮,形於雙手。以指作筆,凌空虛劃。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以天地為符紙,以四方為驅使。以真氣為符令,以指掌為召喚。
圓融的陰陽太極,從指間流淌而出。
是他的符咒亦是修者的符咒,是修者的能為亦是他之能為。每一個符號都是他們共同書寫,每一個招式都是他們共同完成,每一道氣息,都是他們共同生髮。
這是隻有羅長風才能營造的浪漫。
遍尋世間,獨一無二。
魔火紅蓮,妖氛彌天。紅蓮之上,燃燒著地獄烈火的巨大火球,猛然爆射為千百朵小紅蓮。
蓮花如暴雨般落下,襲向二人。
徐雲帆雙手之間太極已然成型,漂浮頭頂,如一輪滿月。
黑白輪轉之間,但見此方景緻大為變化,竟逐層褪去血腥,化為黑白顏色。褪去血色的池中開滿白色蓮花,池底可見墨點兒般的游魚嬉戲,安靜寫意之景,恰如一副潑墨山水圖。
魔殺千萬生靈,骨血化池。
造化陰陽相合,可生萬物。
赤紅與黑白二色猛然相撞,整個大地為之震顫。
紅蓮迸射成無數紅光,迴旋半空,再度組合,竟幻化成十八羅漢之形象。但鮮血鑄就,非是慈悲之佛,而是惡煞凶神。
魔者法杖直舉向天,於空中快速書就梵文。半空忽起吟唱,悽婉哀怨猶如鬼謠。
徐雲帆意隨心動,符咒再起。雙手挾點點青光揮灑,符咒變化中,潑墨山水又成清聖道觀,渺渺雲霧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