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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鳥雀啁啾,吵醒了雲錦書。強烈的陽光照得他雙眼有些刺痛,定了定神,才發現天已大亮。
他竟睡過了頭。雲錦書按著兀自隱約生痛的腰,站起身來,見祖鼎天已在那邊忙碌。他邊上居然還多了五六個雲錦書從沒見過的男人,有老有少,均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有兩個還打著赤足,正在祖鼎天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搬挖廢墟。
“他們是?”雲錦書再打量了幾眼,見那些人力氣雖大,但不像習武之人,應當不會是天下盟的教眾。
“哦,他們都是後山的農戶。單憑你我兩人,太慢,我天亮後就去附近找了這幾人來幫忙。”祖鼎天正解釋著,一個少年突然失聲驚叫,原來是挖到了個死人骷髏頭。
少年嚇得面無人色,忙不迭丟掉那人頭,顫聲道:“我不幹了。”餘人也都面現驚惶,停了下來。
祖鼎天忙著利誘:“只是死人骨頭,怕什麼?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這裡本來就是個被官兵圍剿的土匪窩。地下埋了無數金銀財寶,只要挖出來,大家都能發上一筆橫財,今後吃香喝辣,再也不用在地裡刨食了。”
眾人交頭接耳,終是抵不過財寶的誘惑,繼續挖掘。那少年猶豫半晌,咬了咬牙,也跟著埋頭幹活。
雲錦書瞧得一陣心酸。以他對祖鼎天的瞭解,事後祖鼎天絕對不會留這些人活口。他怕祖鼎天生疑,便也捲起衣袖,加入眾人,一邊尋思該如何設法保全這幾個農戶性命。
眾人合力之下,速度果然快了許多,挖到第三天上,那大片廢墟已快見底。除去七零八落的人與馬匹屍骨,還刨出不少盔甲、兵器、屍體身下遺落的散碎銀兩財物,農戶個個欣喜,自此對祖鼎天的話深信不疑,挖得也越發賣力了。
晌午暫作休憩。雲祖兩人隨身攜帶的乾糧已然告罄,那數人中有個平素打慣獵的,打來幾隻野味架上火堆烤著,不久香味四溢。
眾人圍坐在一起,正撕扯著野味,忽聽那條進山小道上逐漸響起錯落馬蹄聲,還夾雜著幾人的爭吵,越來越清楚,顯是又有人來到這荒僻山坳。
“姓楚的,我再警告你一次,別來煩我!”當先一騎上的封君平劍眉怒立,怒視旁邊馬匹上一臉嬉皮笑臉的男子。
他近來實屬流年不利。那晚被腦後飛來一棍打昏過去,醒來後錦書已被那兩個一老一少陰陽怪氣的家夥劫走。他與倖存的那些手下會合後,也曾極力找尋,始終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他最牽掛疼愛的弟弟錦書,便如突然自人間消失一般。
封君平追查數月,終覺沮喪,最後決定回蓮花塢碰碰運氣。畢竟,那裡曾是他和錦書離家後羈留最久的一個地方。錦書若得自由,說不定還會再回到蓮花塢。
他也知道這希望十分渺茫,但總勝過像沒頭蒼蠅般到處亂闖。至於那些手下想隨他同行,被封君平拒絕。他已經預見自己下半輩子可能就是在尋覓雲錦書的過程中碌碌度過,因而不想再拖累昔日弟兄,好言相勸後,與眾人灑淚揮別,獨自踏上旅途。
惱人的是,他明明已改頭換面,幾天前仍舊被楚夢深與連冀跟蹤上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封君平已準備好一場惡戰,誰知那兩人挑破了他的身份,激得他撕下偽裝,卻不動手,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走。
面對他的質問,那琅環郡王手搖摺扇,笑眯眯地道:“大路朝天,人人走的。本王就是想去蓮花塢散散心,看看風景,沒礙著你封大寨主吧?”
這笑面狐狸的話要是可信,他封君平就把名字倒過來寫。不過他如今赤手空拳,不是那兩個混蛋的對手,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儘管對那兩個混蛋恨得牙癢癢的,封君平硬是按捺住怒火,只當沒看見。
連冀與他相看兩生厭,自也只顧埋頭趕路,然而楚夢深卻得寸進尺,幾日來在封君平耳邊呱噪不休,變著法子引他開口,封君平幾度被纏到不勝其煩,惡言相向,楚夢深非但不生氣,還似乎樂此不疲。正如此刻──
“封大寨主此言差矣。本王是見你整天愁眉不展,才跟你說話解悶的。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反而嫌我羅嗦?真叫本王傷心啊!”說著,還故作幽怨地拿扇子遮住了臉。
封君平額頭青筋閃了閃,告誡自己冷靜,莫再與這裝腔作勢的混蛋廢話,一踢馬肚,只管潑剌剌往前跑。
楚夢深失望地嘆了口長氣:“又不理人家了!唉,封大寨主你還真難伺候。”
“楚夢深,你玩夠了沒有?”一直保持緘默的連冀也終於受不了,瞪他一眼。“堂堂郡王,沒半點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