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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也就這一個茶棚,供往來路人歇腳用,有的時候山上的人下山走到這茶棚也難免歇上一歇討幾杯茶水。茶是粗茶,三文錢一大碗,用大海碗盛著,黃綠色的茶湯上飄著幾根像是樹葉的茶葉,一看便知肯定不是好茶。偶爾換做幾個一琴門的弟子路過,哎呀叫著噴出口茶湯,說就是他們門中的伙伕也不屑喝這餿水。茶攤老闆在這山腳下做生意多年,笑著連聲賠不是,知道這定是一琴門新來的弟子,那些老人不是將這茶攤視如空氣,就是下山繞著道走。有幾個路過歇腳的挑夫從那幾個弟子坐下起就瞧著等看笑話,一琴門的少俠可都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吶,哎喲哎喲果然那幾個小子喝不慣這茶,真是笑死老子了。
一碗茶三文錢,要是再要上一碟豆乾花生當零嘴便要上五文錢。明斕在這山上多年,茶攤老闆早已認識他,不由分說笑哈哈送上一碟鹽水裡煮過的花生。明少俠來坐,不收錢,老朽去年夏天這茶棚漏了還是少俠來幫忙修的,哪能再要少俠的錢。
明斕也不推脫,謝過老闆,一個人靜靜坐著喝茶剝花生,誰不知道沉山派的弟子窮得叮噹響,一文錢恨不得掰開花。邊喝邊想,去年夏天小六運輕功下山不小心踩破茶棚沒想到還是有點用的,早知道不餓他一天飯了。其實身為師兄也不是很想虐待自家小師弟的,燕陶還在長身體,一頓不吃兩眼睛發綠,奈何那天五師弟花錦雲江南家中寄來不少鹹肉鹹鴨……所以對不住了小師弟!
在山上的時候有師弟們鬧騰還不覺得,一個人靜靜坐著時才發覺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心底叫囂。回憶鋪天蓋地將自己淹沒,他在其中靜靜看著,放棄一切掙扎沉入深淵。
午時剛過,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招呼店家續上一碗茶水閉眸凝神。果不其然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馬蹄聲由遠及近在茶攤前停下。
只聽茶鋪中交頭接耳一陣驚歎,明斕睜眼一看,一時沒控制住差點笑出聲。果真是一琴門的做派,八輛精緻寬敞的馬車,前呼後擁前前後後竟把整條山路都給佔了。再看打前陣的弟子,穿的是江南絲綢,騎的是漠北名駒,就連別在腰間的劍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果然是財力雄厚的一琴門。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舊布衣,端著茶碗同那些挑夫們一起看熱鬧。
“哎喲,這可不得了,山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挑夫甲託著下巴看得眼都直了。
“奶奶的,一琴門就是有錢。瞧瞧這派頭。”
“你們這群窮鬼也就過過眼癮。那一琴門裡的弟子可都是有錢的公子哥兒。家裡花幾個錢上這來學些功夫,風雅的很。”那人眼珠子戳在打頭的少俠身上,兩眼血紅血紅,只恨自己投錯胎。
明斕磨了磨牙,心說挑夫沒眼見,在外面的不過是下等弟子,有頭有臉的都在車裡窩著呢。尤其是最中間最大的那輛,拉車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寶駒,當年六王爺作價千兩也沒能買走一匹。再看那駕車的人,也是錦衣玉服,衣料比前頭幾個弟子還要華貴。
又聽得一聲驚歎,只見一小廝手捧珊瑚紅釉碗急匆匆從茶攤面前經過。這小廝長得雪白粉嫩,目中無人,下巴高高揚著,一看便知道是有錢人家的侍童。
明斕盯著他看了會兒,勾唇朗聲道,“前面的小公子,你等等。”
那小童聞言連忙停下腳,不悅回頭,鼻孔朝天。“哪來的窮書生。去去去,小爺沒空跟你說話。”
明斕極有風度地一拱手,“在下沉山派明斕。”
朱小瑞呆了一下幾乎跳腳。“你就是鐵肩先生明斕?!!!”
明斕微笑頷首。
朱小瑞上下打量一遍,看上去就是個斯文的弱質書生,連一點混江湖的氣息都沒有。他頭一抬,胸一挺,“去去去去,弱雞騙誰呢。小爺最看不起你這種書生,肚子裡有點墨水就招搖撞騙。江湖上誰人不知鐵肩先生是個中年男子,容貌甚偉,身長八尺。鐵肩先生古道熱腸俠肝義膽,路見不平必定要拔刀相助,江湖上無處沒有他的朋友。人人稱讚他,‘鐵肩擔道義,朋友遍天下‘。”
明斕臉色越聽越黑,苦笑道,“不才正是在下。”最近江湖上颳得什麼風,怎麼越傳越離譜。從前友人送他這個外號他就知道要出事,果然人人都以為他早過了而立之年,實際上他還年輕的很啊。
朱小瑞仰著鼻孔一臉鄙夷,“吹,你再吹。”
明斕嘆了口氣,見茶棚下有個酒罈,一腳挑起倒扣在桌上,運起內力拍上一掌。酒罈紋絲不動。朱小瑞臉上譏諷的笑越來越濃。風一吹,酒罈立刻化作粉塵隨風飄走,連點渣都不剩。小童猛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