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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可以笑,可以哭,卻不是如現在這樣,與寒冷苦痛,相伴一生。
那一場雪,還是將殷落塵的一生,永遠地埋葬了。
他閉上眼睛,朝前方伸出手去,彷彿那裡有什麼人來解救他一般,還是那曾經奢望過的安靜祥寧,就站在那個不可觸及的地方。
於是,往前走了一步。
水聲激盪。
鳥兒驚起,飛入天空的雪幕中,低鳴著盤旋,一切,終都會消失。
一切,都會恢復沉寂。
雪花落在蕭越的手上,剛剛碰到肌膚,便化了。
平生執念,痴夢,終不過,霜花飛落,紛繁而至,得而復失。
蕭越從馬背上重重地摔落下來。
他捂住胸口,趴在地上,朝殷落塵曾經站過的河畔掙扎著望去,那裡空無一物,如同……一切都不曾存在過。
29
29、完結章 。。。
完結章
聽完那二人的講述,戴斗笠的男子飲酒道謝,之後離開了酒家,似是漫無目的地朝著街上走去,仍是一手扶著帽簷。
又是一年春來了。
蒲縣依舊是她軟軟糯糯的水鄉景色,青石板路也依舊走得人咯腳。天空中飄著細碎的小雨,不帶一絲聲響兒的,就溼潤了一條條幽深的弄巷。抬起頭,雨拂在臉上,沁沁涼涼的感覺,細枝末節地傳遍了全身。睜眼,竟不知是那霧氣朦朧了空氣,還是空氣渙散了瞳孔,總之,是什麼都瞧不清楚了。
岸邊的柳枝抽出了嫩芽,柳尖輕點著河面,總引得一群魚兒來啄,一陣風襲來,那柳尖斜斜地劃了個圓弧,水面上一陣漣漪,驚得魚兒四散開來。
時光在這裡不緊不慢地挪著步子,悄然,竟已三年。
“蕭家的少爺去了有三年了吧?”那柳枝下藏著兩個人,一個老婆子,還有一個老頭兒,那老頭兒將粗布褲子卷至膝蓋處,看樣子是個艄公。
“三年了……”那老頭咂咂嘴,“聽說是一口血沒嚥住,登時就斷了氣。”
“可不是這樣!”老婆子湊過來,又四處看了看,“我聽說啊……是被人……”
“唉,真年輕啊,才二十多歲。”
“誰說不是呢,一個子嗣都沒留,人簡簡單單地葬了,就在蒲河河邊立了個墳,冷冷清清。”
老婆子聲音壓得越發地低了:“今天,我看見有人在他墳上放了朵白菊,就一朵,也不知是誰。”
老頭兒眯了眯眼:“我倒覺得……”
“艄公,這船走麼?”那名帶著斗笠,披著蓑衣的男子撥開垂柳,忽然問道,斗笠下的面目,還是擋得窺不得一絲一毫。
“哎!走的,公子去哪兒?”那老頭兒支起撐杆,跳到船上。
“艄公,這蒲河通向哪兒?”
“遠咧,這蒲河連著秦淮河,能到金陵呢。”
“那就金陵吧。”那男子遠遠丟過來一塊銀錠子。
艄公喜笑顏開地接住:“哎!好咧!公子啊……路上我跟你說那金陵的十里風月……”
那男子把頭髮向後一挽,然後踮腳一躍,穩穩地跳到船上,船身沒有絲毫晃動。
老艄公看得呆了,倒不是那輕盈的身姿,卻是他將長髮挽起後,露出的那一段雪白的脖頸,上面,上面似乎有……
一朵五色梅。
老艄公搖了搖頭,想當年那人總是一身白衣,可眼前這人卻不是的,想必是自己胡思亂想瞧錯了。他再一看,那段脖頸又被瀑布似的長髮蓋住了,他便更加堅信是自己瞧錯了。
“艄公,走吧。”
那船緩緩駛向一叢葦蒲之中,天邊漸漸升騰起些許昏黃的暮色。船尾消失在河流的拐彎處,視線被層層搖曳的葦蒲遮蔽得嚴嚴實實。
只是不久,那深處,忽然飛起一群白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