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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抬眼看著眾人歡聲笑語,面前觥籌交錯,一派歡騰景象。
自己怎好此時退席。
“蕭少爺可是不勝酒力?”身側傳來溫溫潤潤的聲音,和剛剛飲下的竹葉青一樣,清冽得很。
不知什麼時候殷落塵朝自己坐得近了些,蕭越最不喜歡聽他叫自己“蕭少爺”,言語恭敬之間總似夾了些嘲諷般叫人不舒服。他微微一笑,手指捏上酒杯,舉起來在眼前細細旋看著,也不反駁,“怕是如此了,”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看先生倒是有些貪杯。”
聽見蕭越順著自己的話,殷落塵又覺得有些無趣似的,向身後的牆壁一倚,,一條腿支著,頭仰起了些,輕嘆一聲:“我是喜歡喝酒。”
“為何?”
殷落塵閉上眼又睜開:“暖和。”
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簡單的回答,冬日裡,一杯酒飲下去,四肢百骸都彷彿有熱流淌過般舒暢,蕭越也倚上了身後的牆壁,牆壁微涼:“冬天就快要過去了,這次停雪,多謝先生了。”
殷落塵輕輕一聲冷笑般的:“蕭少爺,別人這麼說倒也罷了,你是知道的,我何功之有。”
蕭越搖搖手:“所以只是口頭上道謝,酒便不敬了。”
殷落塵也將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微微側過頭似乎是想要看蕭越一眼,但是又作罷了,他聲音低沉:“蕭少爺怕是醉了。”
“醉了?”蕭越揚了揚眉毛,“何來此說?”
“落塵知道,此次前來,蕭少爺定然是不高興的,理應是,很厭惡落塵才是,若不是醉了,又怎會同現在一般喝酒閒談?”
看著殷落塵眉間染上的故作黯然的神色,蕭越竟有失笑的衝動,這人,偏偏擺出做戲的樣子,卻講了這樣的一番大實話。
“先生多慮了,之前曾說,與先生也算是故人了,故人前來,有何不喜的,先生只管安心住下。還有……”他頓了頓,“先生以後可以不用稱呼在下為‘蕭少爺’。”
殷落塵眉間的落寞緩緩褪去了,隔了會兒,他才看向蕭越:“那叫什麼,蕭公子?”
蕭越有些莫可奈何的樣子:“直呼其名便可。”
殷落塵展顏一笑,聲音也生動了許多:“那蕭越亦是,稱我落塵即可。”
聽見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倒是比原來的“蕭少爺”好聽了不少,而“落塵”二字,蕭越卻覺得像阻在自己的喉頭一般,喊出來當真是要費不少力氣。但不論如何,只要不聽到那“蕭少爺”三字,已是滿足。
就這樣,一頓酒席,讓蕭越原先的戒備心理消退了不少,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乎也薄了許多。殷落塵喊出“蕭越”二字,竟真有如故人偶逢一般,讓蕭越覺得,自己幾日前“故人”一說的戲言,現在想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酒席結束後,蕭越同來時一樣,邀殷落塵同乘一輛馬車回府。可殷落塵卻含笑拒絕了,稱要走回去,順便觀賞一番這江南水鄉的樸素風光。蕭越看此時不過是午後,離天黑尚有一段時間,且道路並不十分的遠,想想便答應了下來。
看著車塵在不遠處高高揚起,殷落塵臉上的笑像是不曾有過似的消失了,很快夾雜進來的,竟是有幾分痛苦的神色。他向四周看了看,隨手拉過一個剛剛席間貌似見過的人問藥鋪在哪兒。
那人道:“是殷先生啊,就在往前走不到幾刻的地方,直走就行,他家藥鋪的招牌極大,不久便能瞧見。”
殷落塵輕聲道了謝,便朝他指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從藥鋪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泛黃了,那藥熬得極為費事,藥材也像是胡亂湊起來的一般。藥鋪老闆捧著那碗藥,手都有些抖,說:“殷先生當真要服下此藥,出了事兒小店可擔當不起啊。”
殷落塵一言不發,接過那碗便喝了下去,喉間一陣滾燙的苦澀。喝完,他抹了抹唇邊,才說:“我喝這藥六七年了,一直沒死,你怕什麼。”
老闆像是舒了一口氣,但眉間還是含了些隱憂,想要說什麼,卻看見殷落塵放下銀子已經站了起來,且朝外走去,到了嗓子眼的話還是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回去依然是慢悠悠的步子,鞋褲上沾了些溼潤的泥土,等幹了的時候輕輕一拍就掉。江南潮溼天氣,撲面而來的都是水汽,下了場晚霧,於是越臨近蒲河的地方,霧氣也越來越濃重,只見對岸的草木枝椏戳破這層霧氣,露出些微的影子來。
一豆昏黃的燈光在蕭府的門口立著,殷落塵走了過去,門口站著一名一身紫衣的少女,正拎著燈籠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