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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就聽過我的名字?”
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想來過多的矯飾還不如那“是的”二字。
電光火石間,蕭業岑抽出身側佩劍,架在殷落塵的脖頸邊,硬生生地擦出了一條血印,“殷落塵,你到蕭家,究竟有何目的!”
頸邊冰冰涼涼,殷落塵的眼裡掠過一抹暗沉,他輕輕抬手,雙指夾住劍身。蕭業岑一驚,抽手想收劍,那劍卻被殷落塵的兩根手指緊緊控制住,再也動彈不得半分。手指微微一扭,劍身斷了,剩下的半截劍仍夾在殷落塵的指間,他的手垂落下來,手指一鬆,半截短劍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你!”
一滴血跡順著他的脖間流了下來,流入衣襟:“我的師父,是九指。”
蕭業岑的眼睛,陡然睜大。
“我來蕭家,不是因為目的。”
“那是為何?”
也不怕蕭業岑知道,殷落塵眉毛一揚,笑得有些肆意:“我受僱於蕭家,要完成一次暗殺。”
蕭業岑有些不敢相信:“不許騙我。”
“騙你何用。”
“蕭家誰僱傭了你,我哥嗎?你又要暗殺誰?”他急急問道,事情已經遠遠出乎他的意料。
殷落塵直直逼視著蕭業岑,眉目中已是寒光畢現:“我受僱於蕭尚,他要我殺的,是當今聖上,赫連尹。”
執一柄斷劍,仍是再一次指向殷落塵,蕭業岑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天子腳下,殷落塵,你可知你剛才說的話已是大逆不道!”
殷落塵不動,任他指著自己:“你知道殺不了我,所以便只會說這些話來嚇唬我麼?”
“殷落塵,莫要執迷不悟!”
劍身上流動著河水潺潺的波紋,殷落塵嘴角一揚,雖是一笑,卻有說不盡的冷意:“現在你倒是一點不像你了,還是原來公子哥兒樣的好,你我如此爭鋒相對,不如原來相處得自在。”
“休要多言,你所言若是真的,我就算殺不了你,也要在此盡力一搏!”劍身步步緊逼,斷劍之處直接抵上了殷落塵的胸口,撕裂了外面一層的薄衣。
殷落塵哼笑幾聲,手指在劍身上一點,只聞得清脆的一聲響,劍身自手指點處開始斷裂,接著碎裂成殘破的幾塊,一一落地,唯留劍柄在握在手上。
“殺了我又有何用,我不想殺赫連尹,是你爹要殺,我一死,你爹又會找其他的殺手,你倒不如直接殺了你爹來的乾淨利落。”
蕭業岑氣極,將劍柄重重摔入河內,“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住口!”
“現在你可相信我了?”
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殷落塵,蕭業岑似是流出一抹頹然,但言語間仍是一字一頓:“你說我爹要殺皇上之時,我便信了。”
殷落塵不語,抱臂看著他。
“我小的時候頑皮,偷偷跑進過爹的院子,爹養了一隻畫眉鳥,一直都用一個藍布罩罩著,我從沒看過那隻畫眉,於是一日好奇,開啟了那個罩子,發現裡面的畫眉竟然已經死了。那時我以為是因為我揭開了布罩它才死的,一直沒敢跟爹說,可是過了幾天,我看見爹居然仍拎著那個鳥籠子逗弄著,才疑惑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那隻畫眉是前朝景逸帝賞賜給他的,那隻畫眉就和前朝一樣,早已亡了,只不過是爹還放不下罷了。爹不讓哥哥考取功名,不讓我到城裡唸書,都是不想讓我們為當朝出一點的力。你此時說他要殺了皇上,我相信,並且不驚訝。”
“那隻畫眉……我也見過,如今只剩下幾根白骨和殘羽了。”
“還記得那日你為我測字麼,你說我頭頂有座大山壓著,難以施展抱負,我一開始以為是我哥,後來我才知道,這座山不是別人,是我爹。”
“不過,”蕭業岑話鋒一轉,“我並非為赫連尹說話,前朝之時,因執政者昏庸,不只赫連一氏,其餘外族入侵甚繁,多少生靈塗炭,百姓生活水深火熱。到皇上登基以來二十餘年,雖是外姓,可百姓生活安寧,再無戰事。若是此時赫連尹駕崩,又少不得一番腥風血雨。我爹是糊塗了,你不能助他犯錯,成為千古罪人!”
似有片刻動容,殷落塵噤聲半響,走了幾步,腳底摩擦著草地發出簌簌的聲音,沉思之後,他的聲音低沉:
“抱歉,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你不怕我稟明聖上?”
殷落塵聞言,撣了撣身上沾到的塵土,再一抬頭,嘴角翹起:“我在途中,曾救過蕭越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