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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落,自是沒當他是外人了。
他是不曉得這兩人究竟怎麼談的,但只要爹不虧待小恩,其餘他也不會多加干預。
待嚴知恩回來,已是月餘之後的事。
一聽說兄長找他,來不及洗漱、歇上一會兒,便又匆匆前往觀竹院。
「奶孃說,你找我?」每日都差人到立松閣問,囑咐他回府時務必來一趟觀竹院,不知何事這麼急?
嚴君離抬眸,見他一路風塵僕僕,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下,一身掩不住的倦意,關懷道:「很累?」
「還好。」無意與他寒暄,說那些太過溫情的話語,淡淡地拉回原話題。「找我何事?」
「青嵐上個月生了,是男孩兒。」
「有聽說了。」不置可否地輕應一聲,等待下文。
「我是想問問你,給孩子取名一事,可有什麼想法?」
嚴知恩奇怪地瞥他一眼。「要說學問,你比我好得多,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何必問我?」
「那麼,若是你沒意見,便喚「意同」可好?」
意同嗎?
同的究竟是誰的心?誰的意?
嚴知恩低哼。「你說了算。往後這種事不必問我,孩子該怎麼教、怎麼養,是好是壞盡由你意。」
「這樣嗎……」這事,誰也沒真正當面說破,可他想,小恩心底是有數的。
他原是想,這畢竟是小恩的第一個孩子,還以為他心裡多少有些在乎這條由自己身上傳承下來的血脈……
「若沒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嚴君離沒留人,立於樓臺邊,靜靜目送那道身影遠去。
話沒說上兩句、椅也沒坐、為他斟的茶也未曾沾唇,便又匆匆離去,原是這觀竹院的半個主人,這一年下來,已經愈來愈像過客……
去過觀竹院沒幾日,某天嚴知恩巡完鋪子回來,又看見壓在桌几的留柬。
這人是怎麼回事?三天兩頭地找他,要真有那麼不可或缺,又何必當初?
想歸想,還是片刻也沒多做耽擱。
來到觀竹院,才聽婢女擷香說,主子抱著孩子去了普恩寺,說是要讓住持為孩子誦經祈福,以求平平安安、無病無災長大。
所以不是嚴君離找他?
再看一眼手中的字柬,那確實不是嚴君離的字跡,以往他一眼就能認出,是自己下意識有所期盼,一見留柬要他來觀竹院,便徑自有了認定。
他澀然輕笑,笑自己妄念未斷,還以為——那人會回心轉意,捨不得他、要他回來。
揉了紙柬扔棄,一轉身離了偏廳,見著不遠處等候的袁青嵐,心下已有所悟。
「找我來的,是妳?」
「先進房,我有話跟你說。」袁青嵐謹慎地觀望了下四周,迅速拉了他的手往寢房去。
這是在幹嘛?嚴知恩不感興趣地甩開手,見她又回頭,小心掩妥房門,不由得挑起眉。
這態勢——九成九不正是一枝紅杏出牆來的戲碼?
「妳到底要做什麼?」
「我——」袁青嵐扯著手中的錦帕,侷促不安地道:「我是想告訴你,我們的孩子生了,是個男娃兒,嚴君離說,想取名「意同」。」
「我知道,他都跟我說了。」
「那、那你——」
「這事與我無關,我沒什麼想法。」這對夫妻還真心有靈犀,對他說的話全一式一樣。
「你怎麼這樣說!那是——」
「我的孩子?」他嘲弄地笑哼。「妳敢不敢走出這道門,把這句話對著所有人再說一遍?妳敢說,我就認。」
一語,堵得她啞口無言。
她就只會在嚴君離面前擺出柔弱憐人的姿態,怎麼就不敢告訴他,孩子的爹從頭到尾都沒說不負責任,她要真敢為他反抗家族,他即便不愛她,也會為腹中那條小生命扛起該他承擔的責任,不讓嚴君離為他賠上婚姻。
可是她沒有。她讓自己成了為愛奉獻無悔的痴情女,讓嚴君離覺得她是因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而無辜受累,自是不會讓她獨自承擔一切。
說穿了,就是既想圓自己的愛情夢,又貪圖嚴君離的庇護。
他早看透她了,多年來,在眾人面前演出溫婉柔順的大家閨秀,若是真正認命,就該收好私慾,而不是尋著機會親近他,一雙眼繞在他身上打轉,一面又貪戀安逸日子,不敢反抗自身命運。
這些年,他之所以百般阻撓婚事,就是因為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