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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來問問情況就走,也不進房去看看他,好歹他也疼了你這麼多年……」
認出門外是嚴知恩與袁青嵐,他連忙在對方離去前,揚聲喊道:「是小恩嗎?進來。」
外頭安靜了會兒,房門才被推開,嚴知恩邁步進房,也沒上前,遠遠望上一眼,聲音不冷不熱。「你醒了?」
「嗯。你來很多回了嗎?」聽青嵐的意思,像是每日都來。
「沒事就好。」對方沒正面回答,確認他已清醒,轉身便要離去。
嚴君離沒出聲留他,心知目前這樣對彼此都好。
偏開頭,內心惆悵的,不只是他。袁青嵐依戀的目光追隨著,神魂幾乎要隨他而去,對上丈夫審視的目光,這才有些心虛地移開。
「我、我送送小叔——」
「青嵐。」他沉沉一喊,向來溫潤的容色難得展現一絲凌厲。「觀竹院他自小待到大,算是半個主人,用不著妳送。」
「……」丈夫明明沒說什麼,卻令袁青嵐莫名心驚。
「我就把話說白了,過去的事我不追究,並不代表未來我就會放任。妳既已是嚴夫人,也知喊他一聲小叔,那麼就請守牢分際,莫做出格之事,自誤誤人,聽懂了嗎?」
他不是瞎子,不會沒看見她的痴眷難捨,視線從頭至尾捨不得自小恩身上移開,但是事已至此,她既已做下取捨,就該認清局勢,好好把孩子生下來,那才是最重要的,再要糾纏不清,不僅僅是汙了他的臉面、髒臭了自身名節,也會毀了小恩,這是他絕不願見到的結果。
「我、我沒……不會……」
「不會就好。我只是提醒,妳不必如此驚慌。」淡淡說完,他往後仰靠床幃,疲倦地垂下眼。「我餓了,去吩咐廚子備碗百合蓮子粥。」
「……好。」袁青嵐悄悄覷了眼那張看似平和、卻略顯清冷疏離的面容,終究仍是什麼也沒說,默默退出房外。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這矜貴儒雅的貴公子,看似性情溫潤可親,事實上,那全是表面。
他其實……不是誰都能親近的,溫和待人,並不代表誰都能走進他心底。
他寬厚、仁善,卻不是沒有脾性,他有他的原則、底限,不容冒犯。
那番話——是他的底限,也是警告,一旦觸犯,他——不能容她。
* 卷三 意同
「青嵐上個月生了,是男孩兒。」
「有聽說了。」
「我是想問問你,給孩子取名一事,可有什麼想法?」
嚴知恩奇怪地瞥他一眼。「要說學問,你比我好得多,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何必問我?」
「那麼,若是你沒意見,便喚「意同」可好?」
意同嗎?
同的究競是誰的心?誰的意?
三之一、深閨寂寥起妒心
嚴知恩很少再回觀竹院來。
他過得很好,很受父親倚重,幾乎將大片家業都交給他打理了,他總是很忙,即使同住在嚴府,也鮮少能碰上一面,有時見著了,也是匆匆打聲招呼,說兩句言不及義的客套話,便各自離去。
很淡,真的很淡,淡得像是——從來不曾有過那相互依存的十多年歲月。
每一回見到他,總覺得他又清減了些許。
那也難怪,爹現在幾乎不管事了,偌大的產業全靠他一人打理,有時忙起來一整個月都進不了家門。
嚴君離考慮過後,便讓奶孃過去打點他的飲食起居,有奶孃關照著,多少會安心些。
對此,嚴知恩也沒多表示什麼,無可無不可地讓奶孃在立松閣待下。
忙碌不是沒有代價,聽說,爹很信任地放權給他;聽說,爹在外頭很大方地賞了一座莊園給他,還有數間賺錢的店鋪子;聽說,爹甚至為他安排了美人侍寢,不過這個他沒接受。
不是自命清高,而是不喜被安排,他自己在外頭也少不得有幾名紅粉知己,那些風流韻事,是多數人最愛拿來說嘴的,嚴君離多少也耳聞了一些。
他現在即便離開嚴府,到哪兒都能安身立命。立了業,要不了多久興許也該成家了。
來年秋末時節,袁青嵐生下一名健康的白胖小子,嚴世濤大喜過望,打賞了家中婢僕,大開三日夜的流水宴,宴請全梧桐縣百姓,足見其狂喜。
那時,嚴知恩被遣往華東鹽場,並不在府內,那鹽場是嚴世濤告老還鄉,皇家所賞賜,在目前嚴家經濟來源中所佔不小,爹能連這些都交由嚴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