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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皆去備戰只剩下常清在身邊時,他再也忍不住吐了一灘黑血,用劍支援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將軍!」常清被這突來的情形嚇到了,滿臉驚恐的攙扶他。
「別大聲嚷嚷……」應伴君抖著唇勉強說道:「我中毒了,在趕回來前就已經中毒了。」
「怎麼會……」常清腦袋裡一片空白,心慌意亂道:「我給您找解藥來!」
應伴君苦笑的搖了搖頭,「沒用的,什麼解毒丹我都試過了,無奈這毒實在太絕了,我怕是……」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你別慌,崇牙那傢伙還沒退兵我怎麼甘心就這樣去了?」
應伴君微微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但常清看著那灘黑血心卻涼了半截。
「是他乾的對麼?為什麼……難道他口口聲聲說視您為知己的話都是假的麼?他就這樣不顧情份將您逼上絕路!」
應伴君沒有說話,他也和常清一樣想過為什麼,究竟是他看錯了還是一直以來對方就有這樣的心機?昔日並肩而行的景象難道都是假的麼?就像程飛貪圖榮華富貴轉身捅了許由一刀,不管再深厚的情誼在權力面前也薄得像張紙一樣一撕即碎?
內心沉痛不已,他拿出了虎符交到常清手上。
「將軍!不可以!」常清一見到虎符,雙腿登時跪在地上,他知道將軍將號令軍隊的虎符交出來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連連搖頭,淚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轉。
「拿著,以防萬一。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我中毒的事千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要是我真的撐不住了,你要帶著兄弟們等到援軍來為止!」
「將軍!兄弟們跟你出生入死!我們就是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要他爍王軍血流成河!」
常清這番壯烈的話也引得應伴君內心激動不已,有這群忠肝義膽的兄弟相伴還有什麼好遺憾的?但是不行,他要眾人活下去!
「他就是要看著我全軍覆沒,我不會如他所願!常清你記住,我頭可拋、血可灑,但是軍魂不能滅!定南軍要永遠守著朝陽帝國,你知道麼?」
「知道、知道……」常清握著虎符潸然淚下。
「好,好兄弟!」應伴君欣慰的抱住他,但眼前忽然像那灘黑血一樣的黑令他不由得怔了怔。
已經看不見了麼?
用力眨了眨眼睛,依稀還看得到一些光影,他淡淡地笑了,態度從容得不似眼盲,內心儼如看破紅塵般的清明。
他知道自己終究要戰死沙場,這是難逃的宿命也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他不會怨任何人,唯獨心裡有個缺使這般灑脫面對命運的心情充滿淒涼──
對不起,伊何……這長命百歲的諾言我怕是守不住了。
這一夜,離開玉臺的石興半途遇上伏兵,斷了一臂,血流如柱滴在馬背上,最後一隻手抱著馬頸昏死過去,直到馬匹載著他遇上伊何一行人。
「石興!」
伊何一眼就認出馬背上斷臂的人來了,他是應伴君的副將,當初還來喝過他們喜酒的,伊何對他印象十分深刻,沒想到石興如今竟成這副德性。
瞄著他斷了一臂的肩膀,伊何的心臟好像快跳出來,這時御林軍的弓兵也圍上前,大夥緊張的注意四周,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蒙青忙不迭替石興止血,好不容易將石興從鬼門關前拖回來,卻是聽見他嘴裡「將軍、將軍」的喊著。
伊何內心一緊,急得滿頭是汗,「石副將你振作點兒!我是伊何,你看清楚我了沒有?」
「伊……伊何?」石興像用盡吃奶的力氣睜開眼睛,逐漸看清來人臉孔之後激動道:「伊大人!真是伊大人!嗚……將軍……快救救將軍!」
不管伊何再怎麼冷靜都被這句話狠狠地攪痛了,決計連夜啟程,不再耽擱。
同一時間,許由和程飛還在對峙。
他們各執一營本就實力相當,真要對幹起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但許由縱使報仇心切也謹記將軍交代的話,採取拖延戰術連打帶逃耍得程飛團團轉,逼得程飛不得不向爍王軍大本營求援。
就在接近天亮時刻,爍王的副將終於出動了,許由也接到常清釋放的煙火訊號連忙撤退回谷。
「許由你這個膽小鬼、喪家之犬!你獅營的人全是孬種!」程飛在谷外氣急敗壞咆哮。
「可惡!」許由握緊劍想再衝出去。
常清趕緊攔他,「忍!我們已在谷中佈下天羅地網,他不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