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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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實際的永遠是程亦涵。他習慣性地把幾張資料分類擺放,大腦卻不停旋轉,為什麼,為什麼訂婚之前要把自己的身世家境、過往悲喜都全盤托出?也許昂雅是真的傷心地,也許……他揮手趕走了這種想法,但想法一旦出現就不可能被擦去,像蓄勢待發的小獸般蹲在牆角,虎視眈眈。也許風流倜儻的小舅舅是要自殺,沒錯,自殺,婚後依舊是翩翩貴公子,而世間卻再無秦月朗。
10(昂雅)
每次坐飛機,蘇朝宇都要舷窗的位置,他的樂趣不在於看雲海和風景,而是方便睡覺。按理說,光線明暗變化對於睡在舷窗邊的人來說是痛苦的一個自然現象,哪怕有遮光板。但是蘇朝宇會需要在爬升和下降的時候讓光線刺激眼睛,同時喚醒大腦。然而這次飛往昂雅古堡的飛機就大大不同了,任意調節組合的座椅和寫字桌讓空間得到了最大限度和最巧妙的應用,甚至有一間小茶室裡供應各種飲品,帥氣細心的空乘會替你察覺一切需要。
盧立本很從容地配合乘務檢查安全帶和調節座椅,秦月朗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新品種果汁到底好不好喝,蘇朝宇卻在情人身邊坐立不安,一名跟他相仿年紀的空乘用一定很練腹肌的角度彎腰替他把座椅調整成到可以休息的狀態,再拉伸腳凳,替他把雙腳妥帖地安置好,最後柔和地低聲詢問:“請問先生覺得這樣舒服嗎?”
蘇朝宇很想說“你不要這樣服務我就會很舒服”卻又怕讓人家因此丟了飯碗,只能學著身邊情人的樣子,繃臉微微點頭:“多謝,很好。”江揚瞥了他一眼,蘇朝宇伸長手臂去開照明燈,假裝沒看見。
手裡是一份江揚給情人手寫的名單,列出了未來幾天內將會在昂雅古堡裡出現的所有人。除了秦月朗和準新娘苗真,還有身邊這個讓人又氣又愛到不能放手的江揚以外,秦月朗的歡喜冤家兄弟盧立本和老婆艾菲也同行。艾菲此刻正坐在蘇朝宇前面,只能看見一頭深栗色的披肩發燙了均勻的大卷,空乘關切地問了幾句什麼,她側過來臉來說“沒事”,看上去有點兒暈機,所以顯得臉色發白些。
這是蘇朝宇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艾菲,她並不十分漂亮,比起苗真來,既沒有那種傲視群芳的氣質,也沒有真正王室閨秀的那種羞怯,記得上飛機前,盧立本職業病似地去接聽元帥的電話,蘇朝宇便幫艾菲拎起一隻旅行箱,自然而然地叫了一聲“嫂子”,她卻愉快地笑出來:“應該是舅媽呀。”
蘇朝宇一怔,忽然反應過來,江揚應該把秦月朗叫舅舅,也就應該把盧立本叫舅舅,所以作為江揚家人的自己也應該照做……艾菲不過比他大七八歲而已,平時常吃她做的點心卻不常見她,這一句“舅媽”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蘇朝宇終於理解了情人心中多年來的鬱憤,艾菲注視著盧立本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果真是個好兄弟,人人都這麼說。”蘇朝宇聽出一點鬱郁的口氣來,悄悄看,她卻依舊是燦爛的笑容,俏麗的捲髮映得臉龐親切非凡。盧立本收了電話,長風衣在機場空闊處的風裡鼓盪,他裹緊了從容走回來:“登機吧。”艾菲挽住他,又拉了蘇朝宇過來:“快叫,讓我們也享受一下。”蘇朝宇嘿嘿地笑,艾菲也笑,盧立本更是笑,但那個瞬間,蘇朝宇忽然覺得古怪。
江揚戳他:“想什麼呢?”
蘇朝宇回神:“嗯,看這複雜的家譜。”他隨便一翻,指著秦月翔說,“比你小的小舅舅,比秦月朗小的秦家家主。”江揚點頭,海藍色頭髮的情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又翻一頁:“你小舅舅的大娘……”
江揚笑出聲來:“什麼?”
“大娘。”蘇朝宇裝作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好吧,你小舅舅的嬸子,你的小姥姥?”
江揚搖頭:“按理說我沒有機會稱呼她,無論什麼場合,只要她不點名叫我,我就應該始終低頭沈默,然後無聲離去。”他略帶嘲諷地笑了笑,看秦月朗正在和苗真頭對頭說話,便跟蘇朝宇說,“不過這小姥姥是不會輕易點到我的。”
“為什麼?”蘇朝宇以為他的江揚在任何時候都是皇室宴會的主角,想不看見都難。
“因為江家是好心的農婦,捂活了卓家最忌憚的毒苗。”江揚的眼神忽然變得冷絕,彷彿紙面上那個噴墨列印出來的女人頭像是代表世界末日的標誌而不是白虎王最寵愛的小女兒卓瀾,“爸爸娶了媽媽,秦月朗和盧立本終於可以在江家的庇護下容身,對於卓家來說,後患無窮,畢竟秦月朗是秦家嫡長子的嫡長子,秦月翔的位置,本應該是他的。”
蘇朝宇不願意再看這些過去的血戰痕跡,草草捲起來塞進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