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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沉默,心下更惱,“此番出征,生死俱未卜。大師可想過,若是再也見不到王爺了呢!小僮雖然不知道那日王爺和你都說了些什麼,但在之後的日子裡,無論王爺怎麼寫信給你,大師都毫無回訊。我真替王爺感到心痛!就在他走的那日早上,他還專門派我給大師送去今年剛熟的鮮荔枝,可大師竟還是閉門不見客。”
小四的胸膛起伏著,“大師可知,王爺臨走時什麼話也沒留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已經放棄任何希望!意味著王爺覺得自己即使死了也已經無所謂了!王爺說不定已經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夠平安歸來了!”
生,非無可戀之物,奈何情若死,不若無生。——為情痴死的人。
一直站在瞭然身後的無安從剛才就聽得一頭霧水,摸著腦袋道:“施主這是何話?且不說我家住持並不知道夏王爺要率軍出征。就施主方才所言,好像夏王爺回不回來會對住持影響甚大的樣子。”
“小和尚,你什麼都不懂!”小四又看向瞭然,嚴肅道:“不過我也很想知道,我家王爺回不回來,會不會對了然禪師有所影響。”
無安上前幾步,仰著頭問向瞭然:“住持,他說我不懂。住持可懂?”
瞭然低頭去看他,眉頭又鎖幾分,卻只緘默。
無安遂看向小四,小四臉頰氣鼓鼓的,目不轉睛的盯著瞭然。
“大師倒是說話啊!”
無安又看了然,瞭然此刻眼神飄忽,臉上一副病痛難忍之色。無安不解:“住持,您怎麼了?氣色極差。”
小四也發覺這一點,心下頓時收軟,還有點自責。
“大師,你還好吧?”
“無妨。”瞭然晃著佛珠,難受地揮著手。
“小僮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大師?”
小四在那人面前揮了揮手,瞭然卻只覺小四剛才那幾句話一直縈繞於腦海,揮之不去,使得他心口驀地一番劇痛。
小四見他額頭都開始發汗,擔憂道:“大師,你沒事吧?”
“施主可願先帶我們進去,六月暑熱,住持莫要犯了暑氣才好。”無安扶著瞭然,小四有點後怕的嗯嗯著趕緊將人領了進去。
進到清涼的屋內,小四找人去煮了碗消暑的清茶與了了然喝。無安也跟著喝了一碗。小四見了然坐在那裡,氣色微緩,方才安心少許。看到了然看向自己,僮僕不禁自責道:“大師。小四錯了。小四不該如此衝撞大師的。”
瞭然見他愧色難當地低下了頭,勸慰道:“施主無需自責。貧僧並無責怪之意。”
小四抬起頭,瞭然撥了撥手中的菩提子,口間掠過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兩人互相看著,不知話該繼續從何起。
無安見他倆都沉默,便衝著小四解釋道:“今日住持前來,說是有東西要交給夏王爺的。如今……”
“東西?”小四疑惑,走到了然面前,“大師要交給王爺何物?”
瞭然從座位上沉沉地站起來,“阿彌陀佛。”
小四眼巴巴地等著他的話和東西,瞭然卻合掌頷首,“多謝施主清茶,貧僧告辭。”
“大師現在就走?”小四轉著身,側開道,“大師還沒有說,要交給王爺的東西是何物呢?”
無安見了然聞聲不答,也不回頭,急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小四見他倆就這樣走了出去,煩躁得又跺了跺腳。
在回寺裡的路上,無安問了然為何不理會小四的問題,瞭然依舊不說話。直到下了馬車,進入寺裡,瞭然始終不言。而是選擇將自己獨自關進了禪房裡。
一個‘佛’字,囊括了所有邊幅。
瞭然站在地上冥思,牆上的掛字,無力地安慰著這個眼中生淚的人。
不是因為心痛,不是因為遺憾,也不是因為後悔。
一切,皆因內心的恐懼。他所恐懼的,非這間禪房,非寺間清佛,非夏祁淵,更非自己。但也許正因為這一切,他才恐懼。
佛明無邊,但求經綸度世人。如今痴兒再去,菁華浮欲生夢裡,孰解天意。
瞭然顫抖著動了動,在自己懷中摸出一直貼身帶著的,夏祁淵送他的那串念珠。
再看看自己的菩提子,這便是今日他所打算送的東西,一串伴了自己十年的佛珠。
於他,這串佛珠即是自己。
把這兩條念珠放一塊兒,瞭然懺悔般的跪下,頭磕在地,口中梵語唏噓。
頂禮佛足,實相乃物,無相乃緣。拈花一笑無聲,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