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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離炎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子天,你都在說些什麼呀。我怎麼沒怎麼聽明白。”
遲子天放開他,一向毫無雜念的眼神中,這一刻卻滿是憂傷,與陌生。
“子天……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
“你在流淚!”步離炎難以置信的幫他拭掉剛剛滑落出他眼角的幾滴淚珠。
遲子天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火苗燃得正旺,時不時發出呲呲的響聲。
“子天?”步離炎抓著他的胳膊晃了晃,想問他為什麼發起呆來。
遲子天卻無辜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又恢復了過往的那種純真。
“剛才那會兒不知道怎麼了,看著你,突然就那樣了。”
“看著我?”
“嗯。”
步離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額頭上的那塊布還在,手上還有些疼痛感。他愣了一下,“子天,你把自己的衣服給撕了啊?”
“只是撕下一小塊,不礙事的。你的頭和手,還疼嗎?”
步離炎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別擔心,不礙事的。”
兩個人站了起來,遲子天說雨已經停了,步離炎就說要出到山洞外看看。兩個人就那樣只穿著裡衣走出了山洞。遲子天擔心某人會頭暈,堅持要扶著他。步離炎無奈,只好由著那人。
山洞外——
漫天流雲增鬆脆,暮色斜陽映山紅。
山山重疊,翠巒綿延。雁鳥群起,飛向了夕陽即將棲下的地方。在那裡,千里長虹當空舞,平息了整個下午的狂歡。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被什麼東西指引著。”
“哦?”
“嗯。”
“待衣服一會兒幹了,我們便回家。”
“嗯。”
“子天。”
“嗯?”
“謝謝。”
……
迷惑著的,不止你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纏痴一夢(一)
無安將一盤子的東西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合掌道:“住持,這是今早夏王爺命人送來的荔枝丹。說是送與住持吃的。來送東西的僮僕還提醒說,夏王爺知您愛吃這種果子,趁著熟期,一早剛摘的。”
正在榻上面壁打坐的人,眼皮動了一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無安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住持都不看一下嗎?”
瞭然依舊闔著眼,沒有應話。
“無安下去了。”小沙彌合掌鞠了個躬,轉身出去,把門又重新關上。
瞭然慢慢地睜開雙眼,靜坐了少時,又閉上,繼續坐禪。桌子上的荔枝,還殘留著些許水霧。
明化三百一十年,西北邊境傳訊息至京都——鄰國進犯,戰亂又起。朝廷不得不派將帥再次出征應戰。天子無道昏庸,親佞遠賢。滄溟泣說,爭奈民不聊生。時隔十三年,這個在風雲跌宕之中搖搖欲墜的王朝,面對即將到來的命運,試圖掙扎出最後一絲生還的希望。
淚哽山河為誰痛,黃沙非怒國與家。
夏祁淵走了——請纓關外,回到了昔日的鐵馬嘶鳴、金戈嗜血,令他厭惡至極的戰場上。留下了身後一座偌大的王府院邸,還有一段無名之情。
瞭然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兩天了。
“大師怎的現在才來?”小四站在大門口喊著,口吻中不無抱怨。
瞭然聽他說夏祁淵已經離開,面色霎時慘淡無神。
朝廷興師動眾派人出兵退敵,百姓中徵兵又起,鬧得人心惶惶。當他一聽說那人已被皇上欽點為護國將軍,估計不日便將被派往西北抗敵一訊息,便匆匆趕來了這裡。未曾想過竟晚了這般程度。
“王爺並未來信告訴貧僧出征之事。”
小四跺腳,“那還不是因為大師這段時間不願來見王爺!”
瞭然看他。
“咳咳,那還不是大師連著這幾個月來不願應王爺之邀請,前來王府講經。王爺想禪師恐諸事繁忙,便不再特意相告。”
他把‘特意’兩字故意念得重了些,瞭然頓覺連日來的雜念又堵塞到了一塊兒。
“貧僧……”
“如何?”
某人不知該說什麼,這是事實。
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