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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內又伸出幾樹胭脂色的嬌豔紅梅,妝點地這一片水晶乾坤似夢非夢。李成器上次在太平大婚時已見識過太平公主府邸的恢宏,倒還罷了,車中李成義等人卻是驚得瞪大了眼,李成義愣愣道:“這一條街都是你家嗎?”
薛崇簡笑道:“這邊一半是梁王家,不過他家沒有球常”李成義豔羨地兩眼放光,痴痴道:“你家還有球抄…那豈不是和皇宮一樣大了?可是我還不會騎馬。”薛崇簡笑道:“沒事,我家有好多馴馬師傅,讓他們教你。等你學會了,我們就和武家那些小子們比試1
李隆基卻不似二哥那般雀躍,他的眼光慢慢轉過高聳壯麗的梁王府、太平公主府,轉上空無一人的街坊,又轉向了車中的黑暗。可是他儘管不再看,那馬蹄噠噠之聲,馬絡轡間垂飾的杏葉懸鈴之屬叮叮咚咚匯響成一片,猶如一陣夏日疾來的白雨,冷冰冰打在他心頭。這壯麗河山本來都該是他家的天下,這些異姓在太宗皇帝奪來的土地上揚鞭立馬,耀武揚威,而他卻只能如籠中鳥兒一般,困在這逼仄的車中。
聖神皇帝賜給李成器等人的府邸在積善坊,兄弟五人同宅分院。第二日一早,薛崇簡就裹著繡金邊蜀錦缺胯袍子來到李成器院外,高喊道:“表哥!表哥1
李成器正在屋內讀書,不妨他這麼早就來,心中微感詫異,急匆匆出來道:“花奴,什麼事?”卻見薛崇簡站在階下,頑皮地衝他眨眨眼,忽然撮唇一聲清嘯,一片黃影從牆頭跳進來,竟是一隻小豹子模樣的東西,直向李成器撲去,李成器嚇得驚叫一聲,急退兩步。那小豹子撲到他身邊,卻未用力,只是爪子扒在他身上,拿鼻子蹭了蹭他胸口。李成器這才看清,原來是一隻猞猁。
薛崇簡哈哈笑道:“這就是我虎頭!表哥別怕,它知道你是我表哥,不會傷你。”李成器大冬天被嚇出了一身汗,驚魂甫定,卻也拿他無可奈何,喘了口氣道:“原來它就是虎頭,我還以為是一隻貓的模樣。”“虎頭”這名字李成器已聽薛崇簡唸叨了許多遍,知道是他一手養大的,因聖神皇帝性不喜貓,連山貓也一併忌諱,太平公主從不許他帶進宮去。
薛崇簡笑著從腰間的蹀躞帶摸出一塊肉脯,故意高高擎著,虎頭就人立起來隨著他轉圈。薛崇簡將那肉脯猛然拋向天空,虎頭一個回身迅捷飛撲出去,躥起足有兩人高抓住肉脯。卻又不立刻吃,叼在口中奔回來,蹭著薛崇簡的靴幫,口中發出低低的呼嚕聲,似是得到食物後幸福的感嘆,又似是撒嬌答謝主人。
薛崇簡彎下腰撫摸虎頭,向李成器笑道:“它剛生下來,就像個小貓崽子。它爹爹原來陪著我爹爹打獵,後來爹爹不在了,不知為什麼,它爹爹也不吃東西,就餓死啦。阿母說它們比人還有情意,就讓我把虎頭養起來。它那會兒可好玩,傻乎乎的,只會追著自己尾巴玩兒,我在暖閣外頭給它做了個窩,讓他去睡,卻一直爬上屏風,翻到我床上來了;打著小呼嚕,還在我身上來回蹭,還撲床幃上的香球。”他說了一大串,大概不知道怎麼收尾,又想了一想,輕輕補充了一句:“現在它長大了。”
薛崇簡說話時語氣平靜而輕柔,李成器心中卻是微微一酸,也彎下腰,小心翼翼在花花黃白條紋的頸子上撫摸一下,那山貓果然對他很馴順,只是微微一擺腦袋,依舊恬然地嚼食著肉脯。
薛崇簡拉了他的手笑道:“我們出去騎馬玩吧,今天下雪,城裡人不多,騎馬最好的。”李成器也從未見逛過神都,被他說得心癢,笑道:“好。”便吩咐人去牽馬,卻聽見李隆基在身後喚道:“大哥。”
李成器回過頭,見李隆基拿著一支笛子立在門口,靜靜望著自己和薛崇簡,微笑道:“鴉奴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薛崇簡道:“好啊好啊,三表哥也一起去;我騎馬帶你1李成器尚未說話,李隆基忽然道:“爹爹讓我們好生讀書,我不去了。”轉身便走,李成器只覺他神情間有些異樣,忙喚道:“鴉奴1李隆基去未答應,轉過小徑便出了李成器的院子,只在雪地上留下一路足印,他去時與來時走了同一條路,來去足跡相覆,竟有幾分孤單決絕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1。李隆基一直都不喜歡琴,有人彈琴他就叫侄兒來打鼓“解穢”。
2。來給我們的一號配角虎頭正身:山貓不是貓,是猞猁,唐代的人行獵喜歡帶動物,猞猁和豹子是最常見的兩種。
唐代在狩獵時,除了使用傳統的鷹獵。犬獵外,豹獵和猞猁獵亦為宮廷貴族所酷愛。正因為豹獵和猞猁獵成為時髦風尚,貴族男女皆醉心於此。例如,永泰公主墓中彩色騎馬胡俑:一隻獵豹正向胡俑坐騎的臀部上跳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