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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甫翰是他的,誰也不能帶走。
掌風如劈。
柳彬劍不留一點情面,卻又不像是真的要傷他。只是竭盡全力擋住他所有的退路。
皇甫翰越走越遠。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皇帝的身上,無暇顧及暗自較著勁的兩人。
公輸月好容易化解了柳彬劍的一陣糾纏,心急如焚地轉身去看皇帝,卻又被對方扯住。
他左手作掌“譁”地割斷了衣袖,狼狽地衝向緩緩合上的宮門,柳彬劍萬沒有想到一向風度翩翩的金科狀元竟也會這般失魂落魄,他愣了愣,才丟了手中的半截衣袖,出掌助宮門快些合上。
公輸月見宮門就要關上,咬了咬牙生生逆轉了方向,伸手撐了地面飛身上牆,卻正撞上柳彬劍來不及撤回的掌風,七成的掌力讓腥鹹頓湧。
可他管不了這麼多,剛在牆上站住腳便想借力下去,卻無奈真氣大損一陣踉蹌。
“公輸…”柳彬劍最看不得這種孩子式的逞強,雖然上頭有令,指明要擋住公輸月,可他還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穩穩地落進內院,公輸月才看清是柳彬劍出手幫了他,他頗有些感激地轉頭看了對方一眼,便甩開扶著肩的手,又向皇帝的方向去。
空無一人。
公輸月一愣,眨了幾下眼。
內宮的裡廊的確空無一人。
皇帝,司馬悅然,陳誠,原誠,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他遲疑地奔走了幾步,放眼望去,偌大的宮殿裡只有幾個當差巡邏的侍衛。
翰。
真氣翻湧著,逼得好容易壓下的一口腥鹹驀得湧上來。
白衣輕飛,擺上銀色的壓花處忽沾上幾滴鮮豔的血。
皇宮漆紅的大門就在眼前,似乎有道清澈的影子纏繞著此處。
壯麗和悲哀,它們一齊湧來卻不突兀,不矛盾。
公輸月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所有都模糊了。
只有記憶中誰輕輕地說。“月,你可願伴我左右。”
他擁有莊嚴的魂,迫人的骨還有…不可磨滅的溫柔。
皇甫翰,我自與你廝守,只求你別拋下我,一個人走。
黑影重重疊疊地遮住視線,公輸月輕輕閉上眼,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卻又看見了所有。
那年,江南。
有誰握著他的手,與他共看銀雨,和他偷渡春秋。
原來。
他曾念念不忘的那些夢,來自同一個人,同一雙手。
皇甫翰,你別走。
“怎麼樣了?”皇甫訾皺眉看著榻上人,縱使他心裡對這人有千萬種不滿,此刻看著對方冷汗連連地喊著皇帝的名字,也不能繼續無動於衷,轉臉問拿著金針的不歸,卻被那明麗的眸子瞪了一下。
“死不了。比起翰,這點傷,算得了什麼?”不歸放下手中的針,慢條斯理地拿起一塊手掌大小的扁平玉片放在公輸月微微發紫的背上。又說:“誰讓他目中無人去搗亂?也該吃些苦頭,長長記性。”手上的動作還算溫柔,嘴上卻盡是牢騷。
“好了,你也夠囉嗦的。他怎麼樣了?”皇甫旬湊上來看公輸月的傷,縱是皇帝心腸也忍不住皺了皺眉,輕聲怨道:“怎麼下這麼重的手?不是讓他攔住就行麼?倒把人傷了。回頭翰不知道該怎麼怪我?”
不歸撇了撇嘴道:“放心,翰還沒這麼快醒,等他醒過來你早就逃之夭夭…”
“啪”後腦勺捱了狠狠的一下,不歸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轉目卻望見皇甫旬閃著寒光的眸子,自知說錯了話,從不吃虧的美人只好斂去怒氣,乾笑了一聲:“我是說…雲遊四方…”
皇甫旬橫了他一眼,大人有大量地不和他計較。轉身去望皇甫訾。
他一向對這兩個兒子心懷愧疚,當年他的一走了之讓這兩個孩子吃了這麼多苦。
正躑躅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反倒是皇甫訾先笑了起來:“父皇要說的話,訾兒都知道。皇兄從來沒有怪過父皇,訾兒也沒有。”
他從來任性,卻知道這個時候任性不得。
他早已看穿皇帝的揹負,天下更多的時候是風光的累贅。所以先帝早早地駕崩或許是件好事。畢竟此生不過幾十年,沒必要全然葬送在浩蕩乾坤之中,皇甫旬是,皇甫翰也是。
他之所以和不歸聯手演了這出戏,也不過是想看看公輸月的真心。
總不能所有的便宜都讓他撿了去,皇兄皇位不要了,皇帝不當了,跟著他咫尺天涯,留他皇甫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