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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止血二字,便有些明白了。
“你們宋人在不少方面確實十分優越,就比如醫術。”
完顏阿魯罕將那小罐膏藥丟到了徵羽腳邊,他倒是沒打算讓徵羽失血死去。
徵羽沒有動彈,甚至連看也不看一眼那小罐膏藥。
完顏阿魯對罕徵羽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他套起了衣服,那樣子顯然是有事準備離開了。
完顏阿魯罕確實是此次入侵的金兵大將之一,雖然並不是如徵羽所說是一位統帥,然則勃極烈這個稱謂也說明了他身份之高。
在完顏阿魯罕離開沒多久,徵羽也挪動了他的身子,下了床,他揀起了地上血跡斑斑的衣服,緩慢地穿了起來。
但他走不出完顏阿魯罕的房間,昨天他就知道了,門外站了好幾位士兵。
穿好衣服,徵羽開啟了門,將腳邁了出去。
他不在乎,他只想離開,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士兵會攔阻他,當然也更不在乎被殺。
然則此次卻不一樣,即使他走得如此的緩慢,守衛在寢室外的人卻沒有任何攔阻的意思,這顯然是完顏阿魯罕的意思。
不過,徵羽並沒有走遠,幾日來的折磨與飢餓令他暈倒在過道。
是到了極限,以至徵羽大病了一場。如果不是一再給他醫治的那位宋國大夫的照顧,徵羽或許自此消亡,得到安息。
羅枸杞的醫術確實是高超,事實上他的身世倒也有幾分類似於徵羽,他的祖父輩也是在宮廷裡任職的,他是一位御醫的後代。
“聽你在夢中哭喊,應該也是失去了親人。”
羅枸杞正用腳碾著藥材,忙碌著,當他瞅見床上的人再次動彈了下身子,便冷淡的說道。
床上的人躺平了身子,目光呆滯,並無任何反應。
“我家破人亡時,還小你好些歲。”
羅枸杞停頓了下,再次淡然說道,彷彿他說的是其它人的故事。
“即使親人都已經不在了,也就留下了這麼一條賤命,終究是必須好好活下去。”
羅枸杞再次停頓,望著躺在床上呆滯的徵羽輕嘆了口氣。隨後,羅枸杞停止了碾藥,起身走到徵羽身邊,抬手捂了下徵羽的額頭。徵羽身子畏縮,難得有了絲反應,他厭惡來自他人的碰觸,或說是害怕吧。
“還有些發燙,再吃幾劑藥就能痊癒。”羅枸杞平淡說道,似乎也不是在說給徵羽聽。
徵羽憔悴的臉上一雙深陷的眸子無神地看著為他醫治多日的大夫,眼中沒有一絲情感。
“我想你死去的家人,一定也希望你能活下來。”羅枸杞將被子拉了拉,蓋實徵羽,他對徵羽算得上體貼。
“我不會感謝你。”徵羽終於啟了啟乾裂無血色的唇,他的聲音嘶啞。
“就算是恨我也無所謂。”羅枸杞無賴一笑,不以為然。
然則自從清醒後,徵羽便什麼也不去想,所以對於羅枸杞救他一命也沒有什麼感觸,他只是倦了,倦了一切。
在細心療養下,身體的機能逐漸的恢復了,臉上的傷好得最快,已經見不到痕跡,下身的撕裂傷也完全癒合,就只差折了的左手還未完全康復。
除此,總也有癒合不了的傷口,不僅無形,而且無從醫治。
幾日後,在身體完全康復後,徵羽再次被喚進了完顏阿魯罕的書房。
這位殘忍、冷戾的金國王族正在讀閱一卷史籍,模樣專注,似乎並沒有留意到徵羽的到來。
徵羽靜站著,目光落於書房角落裡的一張琴案,琴案上擺放著一個琴袋,他家祖傳的九霄環佩顯然放置於其內。
徵羽帶著九霄環佩逃離著火的董府時並沒有連同琴袋都帶出來,而眼前這精美的琴袋,無疑是這位金國蠻子自己弄來的。
“你們漢人倒也曾出現過不少豪氣干雲天的人物,只可惜這個時代裡只有懦夫,根本不堪一擊、就只會丟盔棄甲、聞風而逃。”
完顏阿魯罕合起了書,抬頭看徵羽,他的話語平淡,似乎並沒有譏諷的意思。
“不抵抗。。。僅在於皇帝的軟弱,只想議和,並不是所有的宋人都是怯弱的。”
徵羽望著琴案的呆滯眼神終於移開,看向阿魯罕,只是在呢喃。大病初癒後,他的模樣憔悴不堪,而且神情有些恍惚。
“倒是有趣的想法。”完顏阿魯罕離開書桌,朝徵羽走來,他還未逼近徵羽的時候,徵羽竟不禁倒退了兩步。
完顏阿魯罕卻仍舊抬起了徵羽的臉,端詳著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