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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一陣震動嚇了我一跳。是手機。我抖了抖,它掉出來,是文斯,我接起來。
「你進來了?」他的聲音很平穩,聽起來安然無恙,我鬆了口氣。
「是。」
「讓我來喚醒你的記憶。我怎麼交代的?」他強調,「待在車裡。」
「電影裡被這麼交代的人最後都從車裡出來了。」我辯解。
「電影裡從車裡出來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我想起侏羅紀公園,那個蹲在馬桶上被霸王龍啃掉的傢伙。反觀我現在的處境,神總結。
「我回去再做檢討行嗎,爹地?」我催促他,「快告訴我,你沒事吧?我今天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
「我以為你想來點刺激的呢。」文斯一點都不同情我,沒勁,「門口寫著鬼屋,你就不會查查字典?」
「拜託——」我拖長聲音。
文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做出了讓步,「好了,我沒……」他剛說了幾個字,我聽到碰的一聲,文斯的聲音消失了。接著是進一步的混亂,我聽到射擊和鏡子破碎的噪音,好像有一千隻黃蜂在電話裡同時扇動翅膀。
「文斯!文斯!」我瘋狂地呼喚他。
沒有迴音。
忽然,一切暫停下來,寧靜得彷彿風暴中心。我翹首以盼,感覺自己是站在被告席上的罪犯。
過了好久,電波里傳來一箇中性化的聲音,「哦,你知道嗎?」他的口吻像是莎士比亞的舞臺劇中的人物——做作,「我好愛好愛你,文斯,你想象不出這些年來我有多麼寂寞。日日夜夜,我不停地想你,你在哪裡,在幹什麼,和誰在一起……」他說得好像要哭出來。我想他應該就是安傑洛,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由於電話造成的失真,我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別說了,你讓我噁心。」文斯說出了我的心聲。他的聲音有一絲忍耐的成分。恐懼一拳打在我的腹部。他會不會已經被制住了?或者更糟,他受傷了?
我費勁了全力,試圖逃出去。可是這個該死的棺材它就是打不開,而我也不是什麼逃脫專家。
在我精疲力盡時,舞臺劇又開口了,他長長地笑了,由低沉轉而高亢,那是一種能讓人頭皮發麻的可怕的笑聲,就像是直接從地獄底層翻攪起來的。
笑聲戛然而止。
「我總在設想,我們的重逢。就像現在一樣。」舞臺劇頓了一下,「我一遍一遍的夢到,看著你的眼睛——我喜歡你的眼睛,文斯,一直喜歡,那種神采,好像你是世界之王——我的手指滑過你眉骨和臉頰,最後停留在嘴唇上,我向你俯下身,感覺你的氣息拂在我的面龐上,帶著緊張、恐懼和憎恨,然後……」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我懷疑我串線到了j□j付費電話。
舞臺劇又笑了一下,輕笑:
「然後,我把匕首親手送進你的心臟裡。」
我的心臟縮成了一團。
「厚顏無恥。」文斯咬牙切齒地說。安全詞。
一聲壓抑的j□j緊隨其後。一陣絞痛,我的胸腔好像被撕裂了,一根冰錐貫穿而過。
「不!」我嘶吼道,感覺滾燙的淚水滑下臉龐。世界在我身邊分崩離析,我的大腦陷入了全然的混亂。
「喂,你還線上嗎,萊爾?」過了一會,我聽到舞臺劇輕快地說。我突然發現我在啜泣,我擦乾眼淚,怒火在我身體裡熊熊燃燒起來。
「你最好保證文斯沒事!否則我要殺了你!」我詛咒道,如果我可以,我現在已經順著電波爬過去把他撕成碎片了。
對方頓了一下,「哦,放心吧,我不會現在就了結他的。他是一個錯誤,應該在開始的地方被糾正。不過,說到死亡,」他突然提高聲音,「你知道這世界上最痛苦的死亡是什麼嗎?」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恨恨地說。
「活埋。」他自問自答,「好好享受你的最後一口空氣吧,人類。」說完,他切斷了,嘟的一聲,電話裡傳來陣陣忙音。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他是對的。棺材裡的空氣正在急劇減少,我開始喘不過氣來,二氧化碳像一雙無形的黑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電話還亮著,但我的雙眼模糊起來,意識漸漸遠離了我。在最後一刻清醒中,一雙塗著綠指甲的手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就是那雙手,把我關在了棺材裡。
哦,我的天,是他!
黑暗佔領了我。 溜+達x。b。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