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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一陣揪心之痛襲擊了我。
我顫抖著雙手拔出匕首,他皺著眉頭,沉默地看著我。勇敢,我打個疫苗都不敢看針管。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吃驚。」我說,盡力讓聲音保持平穩。
銀匕首造成的傷口逐漸癒合,他抬起頭,用了很久來積蓄力氣,「我已經驚訝過了,你進到城堡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你的氣味。」
「只有驚訝嗎?」我酸溜溜地說。
他注視著我,嘴角滑過一絲笑意,「你該不會是想提議來個擁抱吧?」
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男人之間不搞這些,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是不好拒絕的。」
我們面對著面,相隔咫尺,這是一種會讓人產生錯覺的距離,過了很久,「你說得對,男人之間不搞這些。」文斯掐滅了我那一丁點期待,我們一同笑了起來。在那一瞬間,看著他眼睛裡的光芒,我突然覺得我也可以讀懂他的心了。
隨著太陽的升高,陽光在深井的牆壁上向下移動,我的注意力轉移到束縛住他的鎖鏈上。
好傢伙,這些鐵鏈足夠吊起一隻海錨。即使有專業工具,也得費一番功夫才能開啟。
我試圖用匕首撬開它,但顯然,我不是個當小偷的料,沒一會,我就累得氣喘吁吁,而那把鏽跡斑斑的鎖紋絲不動,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說真的,你為什麼不用你的力量掙脫出來,在你的面前,這些破銅爛鐵應該像麵條一樣脆弱吧。」
文斯搖了搖頭,「我失去了大量的血,現在我很虛弱。」
他的口吻很平靜,卻讓我覺得心驚肉跳,「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文斯撇了撇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無可奈何。
這時太陽昇得更高了,深井中一半的地面暴露在光線中。大概是因為著急,我感到熱氣蒸騰,這很奇怪,因為現在是深秋,在這麼深的地底,氣溫應該很低。
「嘿,你覺不覺得這兒越來越熱了?」我解開襯衫上的紐扣。
「等一會還會更熱的。」文斯說。
「為什麼?」
文斯朝天上努努嘴,我抬起頭,向上看去,這很困難,因為頂上是一片刺目的眩光,但我還是努力分辨出了一些輪廓,「看見了嗎?那是個玻璃穹頂,我們就像是放大鏡下的螞蟻。」
我一陣駭然,「他們想燒死你?!」
「這是唯一能夠完全殺死吸血鬼的辦法。」
想起他以前說的話,我突然放下心來,「但是……」
文斯打斷了我,「我只是說,我對陽光有一定的耐受力,可是這是正午的、聚焦的陽光……你還記得魯茲嗎?」
也就是說……
「你會死?」
「我會灰飛煙滅。」
我看著他平靜的灰綠色眸子,破天荒的,那裡面一絲我熟悉的戲謔也沒有,只有全然的肅穆,好像是在對死亡致敬,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
文斯會從我的生命中消逝,我從來沒有想象過這種可能性。我總是設想,或許有一天我會結婚生子,或者說些不吉利的話,得了某種急病之類的,總之我不能再擔當他的代理人,然後咱們會分道揚鑣。
但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候,像是聖誕節,我會看著窗外紛揚的大雪和冬青樹上閃爍的彩燈,回憶我們的經歷,從拉普蘭的極光到拉斯維加斯的鈔票雨……年復一年,直到頭髮跟雪一樣白,直到很老很老的時候。
雖然我們沒再見面,但是我會知道,他行走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或許也在回憶著我(有點自作多情了),這才是能讓我會心一笑的結局,而不是……在二十尺深的地下,眼睜睜地看著他化為一堆齏粉而無能為力。
「別這樣,萊爾,」文斯打斷了我的憂思,「你的多愁善感真是讓人受不了。我已經活了兩百年了,這夠多了,明白嗎?你唯一的損失就是以後不會再收到佣金了。」
不得不說,我聽了他的話之後更憂鬱了,是啊,還有那十萬塊:「你真會安慰人。」
文斯笑了笑,陽光正在一點一滴向他逼近,「走吧,萊爾,你沒法想象我有多高興你能來,但我不想讓你看到這一切,你總得給我留點尊嚴吧。」
我不甘心,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我搖了搖頭:「你知道嗎,就在剛剛,我又發現了我們之間的一個區別。」
「什麼?」文斯挑起眉頭。
「人類的生命很短暫,但我們會不顧一切的活下去。」接下來的話好像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