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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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士口口聲聲嚷著妖孽,自己卻跟精怪似的,常常一聲不吭就站到了眼前。韓覘舉著手掌,透過指縫笑吟吟地看一步步緩緩走來的他:「在下以為,道長是反悔了。」
傅長亭還是那張已經萬年不變的刻板面孔,意外地,枯水般單調的聲調此刻卻有些不穩:「貧道的道袍舊了,這是師弟的。」
為撫慰蒼生,終南弟子散落天下。不過離此地最近的道觀,也要在明州盈水城內。以凡人的腳程,快馬加鞭不眠不休,整整三天方能到達。即使是術法高深如他,想要在短短几個時辰內往來,也並非易事。
常人眼中,那不過是一句調侃的戲言。想不到他竟這般當真。韓覘始料不及,落下手,借著月光怔怔地對上他的眼。總是衣冠齊整,步伐從容的道者,不染凡塵的潔白衣袖沾了菸灰,不履紅塵的皂靴帶了溼泥,壓在到道冠下的髮絲鬆了,散落在額前,被汗水浸得溼透。
他胸膛劇烈起伏,輕咳了兩聲,乾澀的聲音蓋不住粗重的喘息:「新的,從未穿過。」
都喘成了這樣,還不忘一板一眼地解釋。
韓覘笑得更濃,曲起手肘撐著石桌,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執著竹簫,虛晃晃點向他的胸口:「若我只要道長身上這一件呢?」
喘息未定的道者臉上一緊,低下頭,沈沈望進他溢滿笑意的眼。狡黠的鬼魅鎮定地同他對視,惡意地要從他眼中看出為難:「當時在下說,在下要一件道長身上的道袍。」
兩兩相望,他不言,他不語,彼此盯著對方眼中的自己。半晌過後,傅長亭眼中光華一閃:「好。」
雙肩微振,寬大的外袍應聲褪下。
韓覘但見眼前一片雪白,幾番抖動,道者那繡著淡銀色捲雲暗紋的外袍已整整齊齊疊放在桌前。再抬眼,那頭的道士一臉嚴肅,正要解開身上的腰帶。
「你、你、你……」張口結舌,手中的竹簫顫顫指著他,韓覘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你真是、真是……」
你這道士,難道從未聽說過「玩笑」二字不成?哭笑不得的鬼魅不知該從何說起:「你這道士……你……你別脫了!」
傅長亭猶自抓著腰帶,不解地看向神情突變的他:「公子有何吩咐?」
「哈哈哈哈哈……」剋制不住,他大笑出聲。手臂橫放在桌上,韓覘捂著臉,笑得前俯後仰,「你呀你,你這道士……」
該說你什麼好?一邊笑一邊連連搖頭。清朗的笑聲融進了風裡,湖面上吹開陣陣漣漪。
傅長亭默不作聲任由他笑,實誠的道士這時候才醒悟,自己又被作弄了。擰起眉頭,他狼狽地緊了緊衣領,眼神中抑制不住透出幾分憤然。
韓覘見了,笑得愈加促狹,連著咳嗽幾聲,方才勉強止了笑。拉開桌上道者不遠千里送來的報復,果真是簇新的道袍,摺痕筆直流暢,一如眼前說一不二的男子。
「多少年了,一點沒變。」心中的喟歎脫口而出,鬼魅感慨萬千,衣襟上蒼藍色的與袖口細緻的捲雲暗紋,皆是昔年模樣。
昔年,他猶是懵懂稚子的昔年。彼時,終南山間繚繞著薄紗般輕柔的蒼茫晨霧,鍾樓上的青銅大鍾悠長低沈響過三響,早課時分,三清殿內外星羅棋佈坐滿垂首低誦的道子。蓮花樣的精緻道冠穩穩攏住瞭如墨的青絲,衣襟上蒼藍色的滾邊襯出少年弟子如雪的容顏。刻苦的弟子們正襟危坐,低斂的眉目蘊滿了寧和,嵐風將他們的衣袖吹起,暗繡在袖釦的花紋隱隱綽綽,如煙的霧氣裡,洋洋灑灑,相連成一片銀色的雲海。浩浩渺渺,一直照進他百年後的幽夢裡,如夢如幻,如霧如電。
「按輩分,你應該尊我一聲師叔。」鬼魅的口氣中帶著刻意的誇耀,只是臉上毫無得色,「你師父金雲子師從前任掌教,是首座大弟子。我入門最晚,若非師兄在山腳下撿到我,我早已輪迴往生。」
師父說,他被父母遺棄在山下。剛好師兄偷出山門下山玩耍,聽到哭聲,於是就把他撿了回去。那時,他已經三歲,可是這些事卻一概都不記得。倒是師兄三天兩頭就要拿他消遣一番,捏著他的臉反覆揉搓,嘖嘖感歎:「瞧這細皮嫩肉的,我這是撿到了寶。」
一旁有其他師兄起鬨:「可惜是個小子。是個姑娘多好,白撿一個媳婦。」
師兄也不惱,咧著嘴笑得比他們還大聲。只有他,掙扎在師兄的手底下怎麼也逃不脫,急得兩眼都是淚。
因為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