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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做到了為什麼還不離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留下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沒有留戀也無法離開!”
劉公子猛烈地搖著頭,身體不停顫抖著。
女鬼名叫楊柳,本是長安的教坊中有名的歌姬。就像畫中所畫的一樣,她容姿端麗,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流露著嫵媚。她歌聲清麗動人,猶如天籟,而且頭腦聰明,所作的詩句有時就連進士都自愧不如。因此,很多客人都對她情有獨鍾,甚至不惜花重金只為見她一面。然而這樣的生活她並不喜歡,即使對著不喜歡的客人也必須強顏歡笑令她喘不過氣,教坊之中無休止的勾心鬥角也讓她身心俱疲。就在這個時候,她遇到了寒山——那個總是溫柔地笑著,有著彷彿菩薩一樣和善慈悲的臉的男人。
最初只是想聽聽寒山對她講講佛經,漸漸地她也對寒山訴說自己的苦惱。無論多麼不堪、多麼瑣碎的小事,寒山總是耐心地聽她講完,再溫柔地給她安慰。不知不覺間,她對寒山產生了愛慕之情。然而寒山無法接受她的感情,只有她對寒山說這件事的時候,寒山只是憐憫地望著她,一言不發。
“即使這樣也無所謂,我只希望可以每天見到他,聽聽他的聲音。但是朝廷忽然下令命僧人還俗,偌大的華嚴寺轉眼就成了灰燼。”
聽到“華嚴寺”三個字,趙修的身體震了一下,雖然極力保持鎮靜,
然而柳安居還是察覺到他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
“我託人查探寒山的生死,足足一個月才得到寒山還活著的訊息。聽說他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已經逃離長安,但是究竟去了哪裡卻完全沒有任何訊息。我不是自由之身,無法離開教坊,每天只能思念著他。後來我發現自己身染癆病,被教坊趕了出來,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能力去找他了。我就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只是這麼簡單的願望而已,為什麼呢?”
柳安居看著聲淚俱下的劉公子,感覺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深深喜歡著對方,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即便如此也從未想過放棄,哪怕只是見上一面就已經覺得幸福。現在的他也是如此,每天小心翼翼,明明那麼渴望卻再也不敢靠近,害怕趙修會討厭自己,害怕逼得太緊他會遠遠逃開。如果趙修逃走,他恐怕也會像畫中的女子一樣,即使變成了鬼也要去找自己所愛的人。
涼涼的淚水滑過臉頰,害怕被趙修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柳安居悄悄抹去了淚水。為了抑制住不停湧上的哭意,柳安居無意識地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就連下唇已經開始流血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
楊柳的故事太長,趙修開始覺得有些不耐煩。畢竟時候不早了,他想趕快解決這件事後儘快火葬寒山的屍體。跟屍體共處一室這麼長時間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過去解開了劉公子身上的繩索,扶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現在當務之急是火葬寒山,我希望你答應我在此之後離開劉公子的身體,回到畫裡。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
趙修是個道士,對於佛教的火葬儀式不是非常清楚,只能根據自己以前看過的有樣學樣。他照著記憶把柴堆好,又和劉公子的僕從一起將寒山的屍體放置在柴堆上。他合十雙手,低聲念起了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享壽之時,以虛色身,且償因果,且修福田;舍報之後,無用軀殼,當作灰燼,還歸蒼天。色身皮囊,俱燒以毀,真靈佛性,僅存無壞,遍滿虛空,充塞法界,無去無來,不生不滅。”
他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對不對,不過修佛之人應該不注重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他拿著火把點燃了柴堆,火焰彷彿有生命一樣順著風向蔓延,不一會兒就吞噬了寒山的身體,散發出一股難聞的燒焦味。
劉公子好像虛脫了一樣靠在牆上,不停地哭泣著。趙修雖然同情附在他身上的女鬼,但是人世間不是她應該存留的地方,他不得不把她送走。手掌好像被誰輕輕地用指尖觸碰著,是柳安居在猶豫該不該握住他的手。他扭過頭去,看到柳安居拼命忍住哭泣的樣子,不禁一陣心酸。
想著至少在這種時候給他一些安慰,趙修輕緩地把柳安居攬在懷中,在他耳畔低語。
“哭出來也沒事的。”
懷中纖細的後背淺淺地抖動著,趙修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過了很久,寒山的身體已經化為灰燼,趙修將他的骨灰撒向山澗。
“寒山就這樣沒了嗎?”柳安居低頭凝視著懸崖,喃喃自語地說,“前幾天還好好的,可是現在連灰都沒有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