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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將這知音帶了回去。
帶回了韶哀,他依舊是邪教的教主,武林第一狠,但回到房裡,他可以卸下面具,當一個只奏琴不理世事的伯牙。
韶哀知道他的思緒,領著他的手指紛飛,如同用琴聲安撫著他。他能感覺到,他的古箏從不安慰他,只是顯得悲傷,為了他的悲傷而悲傷,為了他的寂寞而悲傷,為了他的兀自堅強而悲傷,事實上,他也確實不需要安慰,他只希望有誰能懂自己,如同知己知音,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懂得。
他太寂寞了。
自那人死後,他的身邊就再也沒有任何人相伴,他手握重權,甚至隨時可以顛覆江山,也因此,他身邊只有怕他的人,也許還有嫉妒他的、居心叵測的、厭惡他的,就是沒有一個真心對他的、真正懂他的。
可是韶哀不同,他第一眼見它,它逆著光,擺放在房間正中央,身上綁著暗紅色的符文,微風吹來,錯覺般帶著本應無味的紫檀香氣,凝滯而憂傷。當下,冉無卿就知道,它和他一樣寂寞。天下第一的音色,就因為人們所說的不詳而被封印起來,鎖在高閣之上,一鎖,就是一百年。它懂他,他也懂它。在它面前,他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冉無卿很強也很可怕,但他終究不是鋼做鐵造的。那人死後,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流,當上了教主,他甚至連害怕的情緒都不敢有。
那日,他把廣陵散揉入平沙落雁中彈成古箏曲,彈著彈著,幾滴淚落到琴面上,他竟坐在韶哀前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
冉無卿已經當了教主七年,今年卻才二十二歲。事實上,也確實只是個孩子。
時間長了,幾個春夏秋冬過去。冉無卿開始發現,每日彈著琴,他竟會錯覺般看見一道朦朧的身影,或站或坐地在他身側,輕輕開口唱歌。他就像醉了一般,不願意去深究,也不願意去正眼細瞧,他怕這個讓人安心的身影終究只是幻覺,經不起探索。
也許他是瘋了也說不定。他想。
“韶哀,我若愛上了你,該怎麼辦?”
冉無卿第一次開口對韶哀說話,彈著那首廣陵散和平沙落雁的融合曲,嘆息一般的小聲呢喃。語畢,琴聲一滯,他的泣血劍從架子上掉了下來。
他自嘲地笑出聲。
武林第一狠的冉教主,竟覺得自己愛上了一臺古箏,一臺天下第一的古箏、天下第一的不祥之物。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古箏韶哀 第三章
名器閣存在的時間遠遠長於世人所知道的年歲,無數天下第一在這裡來了又走。
二胡越央就是其中之一。
越央從還只是團靈氣時便來過小閣。如同每一種樂器一般,越央每隔些許時間便會被新的主人選上,帶到外頭幾十年甚至百年,經過一段時間的代代相傳,緣分盡了,又再被名器閣收回,如此重複又重複,千年之久。
是以越央在名器閣內算一算也有近百年的時間。
他還很弱小的時候,韶哀也是會說話的,雖然沉穩、安靜而不多話,但越央卻清楚記得他溫柔的笑容和唱曲兒時悠揚儒雅的嗓音。
閒閒無事,年少的越央常讓韶哀說故事。當時韶哀在外多年,懂得比越央多許多,性子又溫和,總是禁不住越央的要求,便一任一任主人的故事往下細細給越央說。但每當提起時他們的死,韶哀卻只會微笑。他從來不表示自己的想法,也不表示自己的感受,他只會儘量淡然地,用極為簡短的句子陳述事實。
小閣裡的樂器們都很清楚,韶哀對他們的死,不但悲傷、自責,還耿耿於懷。
於是百年前有人來將韶哀帶走時,大家都由衷地感到高興,畢竟韶哀在此之前,已經鎖在小閣裡將近八百年了,從未離開過。大家都相信血咒已經解開,他終於能發揮自己的存在價值,終於能真正以天下第一箏的名號而為人所知。
然而十年後,他還是被帶了回來,脖子上纏著封印。
十年,死了八人,全都是死在他身上。白白的八條命。
那之後韶哀就沒再離開過小窗邊,沒有再說話,沒有再唱曲兒,更沒有微笑。百年的時間,越央回閣了三次,包括含玉來到的這一次,每一次逗留,越央都沒能等到韶哀對他說話,甚至沒能得到哪怕一點表示。
韶哀的心死了。
一臺不能出聲的琴,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那日,靈庭在小閣窗邊悄聲和韶哀說話,越央站